只是魏仪安狐疑:“只一顿?”
老大夫捋着胡子,沉吟片刻点头道:“莫急,老夫方才开的这副药可暂保病症不会加重,但无法除根。”
魏仪安心头一紧,又听老大夫不疾不徐道:
“故而,明日一早你便去镇北渡口,多使些钱乘艘快船,去和州城里寻一位姚丹臣姚大夫。他擅专儿科,尤其治小儿顿咳有良方。”
说着老大夫起身去找了一份名帖来递给魏仪安,“他医术虽精,但为人有些牛心左性,脾气古怪。我与他有些渊源,你去寻诊时递上我的名帖,他定不会为难你。”
又拿了些疏风清热、化痰降气的熟药丸子给她。
老大夫着实有些仁者风范,魏仪安感念他医者仁心,躬身拜谢过,多付了三层酬金,抱着孩子匆匆去了。
等豆豆喝了药勉强睡着了,魏仪安收拾了些衣物银钱,把老大夫的名帖收好。
干粮也备一些,水壶灌满。
看了小的,又不放心大的,看了眼没什么异常这才回去和衣而卧。
也不谈睡了,眯一会吧,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卯时刚过,镇北渡口,已经热闹起来。
岸边有货船,打渔船,贩米船以及大大小小的客船停靠着,人来人往。
魏仪安裹得严严实实,抱着豆豆,她手腕上系了一跟布条,另一头系在瓜子的手腕上。
她抱着小的,怕大的被人群冲散,时不时伸手来够一下,样子是奇怪了些。
是,瓜子也得带着。
没法丢他一个人在家,左邻右舍不过泛泛之交,魏仪安谁也不放心。
母子三人乘了一艘过路的客船,桅杆五丈高,二十六幅帆的中型船,看着还算开阔。
魏仪安要了一个单间,地方不大。但胜在整洁亮堂,有床有桌椅,还有个炉子可以烧茶热饭。
卯时三刻发船,一路没有渡口再停,直到未时,和州到了。
船在码头停靠住,立刻有人轰然涌上来替人搬运行李。
魏仪安皱着眉头,有些担心。低头嘱咐瓜子抓紧自己,背好包袱,一手牵着大的一手抱着小的上了岸。
见这母子三人装扮,亦有人往魏仪安这里来招揽生意。
魏仪安认得这些人的装扮,都是卖力气活的拉车脚夫。
于是便乘了他的车,报出老大夫告知她的那位姚大夫的住址。
那人便道:“这儿到城南得跨半个城,得一百文。”
魏仪安如今赶时间,也懒得跟他讨价还价。“走罢。”
和州的城楼自然不是桃花镇那摆设式的一点点,硕大雄厚的斗拱配上轻柔的屋脊,看着壮丽宏伟。
一路从西陵渡口往城里去,将近小年,街道上人声鼎沸,喧嚣热闹。
车厢宽阔,能看到窗外铺子酒肆鳞次栉比,但魏仪安此时也没心思看了。
那脚夫在车门角挂了个小铃铛,他一甩手中的鞭子,骡子稳步走起来,带得那铃铛也泠泠作响。
豆豆趴在魏仪安怀里,细声细气地咳着,忽然被那清脆声响吸引住,扑闪着眼睛去瞧。
走了足有两刻钟,便听那人说了声桐花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