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连忙反驳道：“怎么会，我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么。”

老赵又饮了一口酒：“那这是不是酒管你啥事，我又不会分你一星半点。”

少年挠了挠头：“我也见过我爹喝酒啊，但是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翻了他的酒，那火苗遇到酒水立刻就熄灭了，哪里会像你这样越烧越旺的。”

老赵咬了一口考好的鱼肉，咸味刚刚好，又饮了一口酒，靠在了身后的那颗枯树上：“那是你爹的酒差。”

少年吐掉嘴里的鱼刺：“呸，我爹说那碗酒是城里最好的酒了，一小碗就花掉了我爹好几枚铜钱呢。”

老赵惬意的吃肉喝酒：“你怎么知道你爹不是骗你的呢。”

少年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我爹那晚打我的时候下手重啊，我这辈子都没挨过几次打呢，那一次足足让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屁股都肿了。”

看着少年比划着屁股的高度，老赵笑出了声：“就算你爹是城里最好的酒，也比不上我这葫酒好啊。”

少年将老赵烤的两面匀称的肉拿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将自己剩下的那一个烤的半熟的腌肉插在了雪地上：“能有多好，难不成是长安的酒？”

老赵将少年的动作尽收眼底：“如果你能够自己烤肉的话，这酒就更好了。”

少年笑嘻嘻的看着老赵，这些天他经常这么干，他知道老王并不会对他生气。如果老赵真的介意的话，就不会每次生火的时候都会把一串烤好的肉放在少年的脚边了。

老赵摇了摇葫芦，神秘兮兮的和少年小声说道：“我这酒啊，是神仙酿造的，就算是长安里那位皇帝老儿的酒和这酒相比，都只能算是糟粕。”

少年笑了：“你又吹牛了，我都看见牛在天上飞了。”

老赵不去争辩，大口的吃着腌肉喝着酒。好不容易雪停了，尽快吃完上路才是真的，谁知道雪什么时候就下来了，到时候再想吃一顿热乎饭就是难事了啊。

酒足饭饱之后，老赵摸了摸肚子，将葫芦放在了一边：“我去方便下，你可不要偷喝啊。”

少年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会喝你的破酒呢，城里最好的酒我都喝过。”

老赵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呦，你爹那么珍贵他的酒，还能分你一口？”

少年摸了摸头：“那倒不是，我爹那天喝醉了碗里剩了半口。”

老赵笑道：“城里最好的酒味道咋样？”

少年摇了摇头：“又苦又辣。”

老赵摇了摇头，少年哪懂酒滋味啊，一醉解千愁。可惜老赵早已经记不清他多久没醉过了，即使是这葫芦里的酒，也不能让他有半分的醉意。

少年佯装着吃肉，目送着老赵走远了，盯着那个葫芦，思索片刻之后，还是没抵挡住老赵那句神仙酒的诱惑。

“我倒要看看这神仙酒和城里最好的酒有什么差别。”

少年拨开了酒塞，先是饮了一小口，那酒入喉却没有半分的辛辣感，反而有一股甘甜留在嘴中，还有一股温热感从小腹。

“我就老赵骗我，我就说哪有人一天到晚喝酒还不醉的，我爹喝了三碗就醉了不行了。”少年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哼，这甜甜的，哪里是酒啊，让你骗我。”

少年还想趁着老赵回来之前多喝几口，但酒还未入喉，少年顿时觉得头昏脑涨，有一股热气直达脑海。

“咚！”

少年栽倒在了雪地，脸上红彤彤的，手里的葫芦掉落在雪地里，里面的琼浆玉液顺着雪地不断的流淌。但是这股酒水却不和积雪相融，而是在积雪上不断的蜿蜒。

老赵方便之后只觉得浑身轻松，刚提好裤子转身就看到了倒在雪地里的少年还有那不断流淌的酒水。

“暴殄天物啊。”老赵踏出一步，却瞬间出现在了少年的身旁，心疼的捡起葫芦，塞上了塞子。

看了眼雪地上的酒水，老赵伸出双指，原本在雪地上蜿蜒前行的酒水开始逆流，在老赵的指前聚集成了一个球体。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老赵将水球丢进了嘴里。

“好酒啊。”老赵舔了舔嘴唇，然后将葫芦别在了腰间，扑灭了地上的火堆，将少年扛在了肩上，向着名为老黄的马匹走了过去。

“少年哪知酒滋味啊，心里无愁何须饮酒。”

老赵将少年扶到了马背上，然后再骑上了老黄背上，调整了下姿势以防少年会跌落下去。

“好酒啊。”少年喃喃道。

老赵笑了笑：“看来多少还是知道点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