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缩，恐惧开始在心中蔓延，何静急忙弯腰叩首，嘴里念念有词：“仙长息怒，仙长息怒！”

随即连忙解释：“我只是想着回报仙长大恩，但家中实在没有仙长能看得上的，脑子一热便自作主张！”

“是我的错，我下贱，我该死，我该死！”她用力扇着自己耳光，眼泪流出，将青丝凌乱的粘在因恐惧而变得苍白的面颊上，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一股惊慌失措。

何静的身子起伏，她拼命地磕头，传出阵阵闷响，乞求江诚不要怪罪到女儿：“这事和小蕊没关系，还望仙长不要将此事迁怒到小蕊。”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伴着求饶声响起，头皮被磕破，鲜血从额头处涌出，此刻的她悲哀的宛如路边的野草，拼命的乞求着面前仙人的原谅。

突然，一股力道凭空出现，阻拦了她继续磕头的举动，何静疑惑抬头，眼中带上了希冀。

“唉！”

叹了口气，江诚伸手轻挥，真气涌动的同时，一股无萍之力将何静扶起。

“嫂嫂起来吧，我答应的事便不会食言，何况小蕊是师兄的后人，我自当照拂。”

“谢谢仙长，谢谢仙长！”何静闻言大喜，就要再次跪下叩首，但一股力道禁锁虚空，她却是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

江诚见此，不由摇头，沉默半响，还是没忍住叹息：“嫂嫂，你这是何必呢？”

如果只是想男人了，大可去找其他人，毕竟师兄也没要求过让你守寡，又何必非来招惹我？

何静闻言，本不想解释，但看着江诚眼中的鄙夷，看着这个将她救下的少年，心中不知怎得，往日能够咽下肚的委屈今日突然觉得格外的苦。

自嘲一笑，眼中涌出泪水，将微红的双眼染得通红：“是啊，何必呢！我也想问何必呢？”

“但我是个女人，我只是个女人！”声音渐大，嘶哑的语气愈发压抑。

“这些年来，那混蛋等不到，爹爹又死了，村里所有人都在骂我，他们骂我是妓女，骂我是荡妇！”

“我抄的书，他们不要；我织的布，他们嫌脏；我种的菜，他们说恶心；我能干嘛？我啥都干不了！我只想活着，只想让小蕊健健康康的长大！我有什么错！”

“村里的女人骂我打我，男人们也威逼利诱，他们逼我去卖身，他们绝了我的生计。我想活着，想让小蕊长大，就只能去卖！”

心中的委屈全部涌出，何静抱着脸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听到嫂嫂的抱怨，江诚沉默半响，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可以跟我说的，我来了，欺负你的人就会付出代价，他们以后不会在欺负你！”

“但你会走得！”何静轻声，她不怀疑江诚的话。

“你是仙人，岁月对你来说和我们不一样，你下次来是什么时候？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大明湖畔每年都有仙人路过，每年都有惩恶扬善，但恶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这里却从来没有变过！”

何静越说越委屈，情绪越说越激动，但声音却低沉了下去，带着一股认命般的绝望。

“等你走了，他们又会出现，你管的了一时，但又能管多久？也就只有和你睡一觉，最好能生个孩子，让你记着这里，那群人才会忌惮，我们才能好过。”她脸上苦笑。

“你是仙人，你神通术法，你高来高去，你根本不懂，你不懂那群说我不守妇道的女人要把我沉湖，你不懂村长半夜带着人摸进房间，你不懂张屠夫拿着刀在我面前说要杀了小蕊，你不懂！”

夜色之下，只有何静的啜泣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之中，低声诉说着，这些年受到的委屈。

“我没有办法！”

“我真的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