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忧仁不尽善、惟患阴不制的
话说胡月与段山齐齐登上了革命号,千余战船分作两拨在金城海港内向东驶去。
十艘铁甲战船不需借助风力,所以一概向着东南方向齐头并进,反而那些三桅战船则需要先行驶向东北方向,再调转船头南下,以求在遇敌之时能够尽量多的借助东南风信。
而在向东北方向驶去的千艘战船之中,却还有胡月早已安排好绕路敌阵后方的两百艘战船。
为防倭人在激战崩溃之后,四散而逃,所以这批绕后截敌的战船是必须要提前准备的。
战船迎风破浪,直向东南方向驶去,听闻胡月早已做了准备后,段山倒也放下心来。
对于此战,他希望将功劳尽可能的推到胡月的身上,以便将来在国家议会中能够为其洗白。
所以在指挥战阵时,段山并未参与其中,眼下他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随军观察。
辰时出发,直到行入半夜时分也未曾见到倭寇的一艘战船,看来他们尚还在半路之上。
胡月下令全军修整,得了令的战船纷纷收起船帆,原地抛锚,只待明日天明时分再行前进。
幽暗的大海异常的湿冷,那咸咸的海风刮来时,总是夹杂着诺大的潮气,让人觉得有些面朝细雨。
所幸这个时节的大海还是比较安静的,并没有涌起令人恐惧的暴风雨,虽然海面上依旧翻起不小的波涛,但是对于革命军所辖的这些大船来说,倒是也算不了什么。
昨夜一晚未睡的胡月,在今日夜间依旧满腹心事,将近子时,他尚在那舰首的甲板上驻足而立,双手背负身后,充满血丝的双眼却仅仅盯着远处的黑暗。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习惯了在临阵之时通宵熬夜,就如同考试之后的复查一般,细细的将作战计划再琢磨一遍。
不过今夜的他却并未去思考明日之战,不是他心存大意,而是如今的革命军水军已然为他提供了足够的信心。放眼当今天下,革命军的水军绝对是天下无敌,不说那诺大的船身,光是其上配备的无数火炮,便没有任何一路水军可以匹敌,更遑论那十艘铁甲战船了。
而眼下胡月满怀心思,却是因为昨日与段山的一番谈论,心中一番感慨,除了无奈还夹带着一些沮丧。
当初他抱着一腔热血加入了革命军中,为的便是推翻以往的官僚制度,重建一片公平公正的朗朗乾坤。
可是经过十几年的浴血奋战,虽然已经完成了统一大愿,但是那官僚主义却并没有与前朝一般一齐消亡。
他自认在军内十几年中并未做错过什么,即便是在指挥上出过几次失误,但那也终究是不可避免的。军中诸多将领之中,临阵失策之事并不少见,何以只有他会被区别对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