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太瘦了,喉结很是明显。
那四个男人,在吧唧嘴。
显然,他们是有意的。
万众瞩目下,吃着大部分人一年都吃不到一次的烧鸡。
他们很嘚瑟!
所以,故意的吧唧嘴。
让原本就馋的人,更馋了。
只有李秉国和乔晶晶,是不馋的。
他们的背包里,腊鸡腊肉腊鱼什么的,装了许多。
都是插队的农村,相亲们的心意。
棒梗吞咽口水时,突兀的喉结,滚动明显。
原本呆滞,有些浑浊的目光,渐渐锐利。
死死盯着,那只烧鸡。
背坐在最外侧的男人,满嘴的油花。
他啃着一根鸡腿,基本没什么肉了,可还是嗦着面的残肉并油花。
棒梗的眼神里,倒映出了,65年的冬天,快要过年的时候。
那天,他偷了许大茂家的鸡,在轧钢厂的围墙外面,做了一只香喷喷的叫花鸡。
空气里弥漫的烧鸡味,跟叫花鸡的味,渐渐重叠。
“咕噜!咕噜!”
棒梗木然的将腰带勒的更紧。
他所有的钱,花在了回来的火车票。
昨天只吃了早饭,断顿了昨天的午晚和今天的早。
超过24小时,以水充饥。
喉结翻滚,吞咽的口水,反而刺激着胃部,他更饿了。
眼冒绿光,一如草原饿了一冬的孤狼。
其实,车的许多人,都跟棒梗差不多。
有些人是真的饿,更多的人,是馋肉。
“吱呀!”
火车在减速,许是火车司机是个新手,刹车有些猛。
车身明显的晃动。
已经被嗦了许多遍的鸡腿骨。
从那个人的手中,脱手而出。
许多人的目光,都紧紧的随着那个鸡腿骨,跌落在过道。
那个掉了鸡腿的男人,目光中浮现纠结。
捡还是不捡?
捡,基本已经没肉了。
不捡,好像有些浪费。
随着火车减速,惯性驱使着车厢里的一切。
人的身体在晃动,鸡腿骨也在过道滚动。
这一刻,棒梗眼中神采尽显。
他眼睛里的呆滞,浑浊,全部退去。
孤狼狩猎,眼神骇人!
同样的目光,不只是属于棒梗一个人。
好几只手,都在跃跃欲试。
“呜呜!”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就像是赛场的发令枪。
数个人影都动了!
棒梗,他虽骨瘦如柴!
但却占着地利的优势!
李秉国和乔晶晶的对面,只有棒梗一个人。
他猛然扑倒在地,将鸡腿骨牢牢的压在自己的身下。
那些人的手,无助的抓在他的后背。
“唉!”
一声声叹息声响了起来。
那是没有抢到鸡腿骨的人,发出的失望叹息。
他们只能退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大家都是讲脸的人。
棒梗第一时间,双手把鸡腿骨死死护在怀里。
坐回自己的位置,面朝着座椅的靠背。
用自己干瘦的身体,挡住所有可能来抢他鸡腿骨的手。
他佝偻着身子,把鸡腿骨塞进嘴里。
细细的啃嚼着。
烧鸡的骨头,都有些酥了。
被他直接嚼烂了,吮吸着骨头里的骨髓汤汁。
满足的幸福,让棒梗的眼睛有些湿润。
对面,乔晶晶看的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