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36 12(1 / 2)一念三千首页

我听了二嫂的话,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眼前竟浮现起那日在桃花林里,于闲止乘着马车去接那桓昭永公主。

春日迟迟,落花簌簌,她一见于闲止,满心欢喜直要从眼底溢出来,连笑靥也明媚动人。

我心中空芜得厉害,二嫂看我一眼,说:“我知道,眼下不让你把这事往心里去,你是万万做不到的。但你要看开些,于闲止是远南王,他要如何我们管不着,但无论怎么样,你还有阿南,还有你两位皇兄,日后还是大随的公主。”

她言罢,又补一句:“你二哥也知道这事了。”

二哥一向是个暴脾气,我听了这话,只怕他又冲动行事,不由问:“二哥他没怎么样吧?”

“倒是没有。”二嫂道,“就是黑着一张脸。但你也知道,他惯来对我也是黑着一张脸,因此我也看不出个究竟。”

我“嗯”了一声。

二嫂又仔细瞧了瞧我,约莫是看我脸色尚好,说道:“行了,三日后就要出发去小河洲,军中还有一堆事务要料理,我先走了。”

我问:“是你去?”

二嫂愣了一下,大约没明白我此问何意。

过了会儿,她反应过来,点了一下头:“我去。你二哥让慕央去雁山里守着。”

我原以为二哥怕二嫂耽于师徒情,不会准她去小河洲合围沈羽,没想到他竟点了二嫂为将,反而派慕央去守小河洲以北的隘口。

二嫂走了以后,我胸口闷得厉害,坐了一会儿,起身推开窗,暮里的风顺着窗隙灌进来,浸在肌理,又觉刺骨寒凉。

我就这么起起坐坐,推窗关窗,明明知道症结在何处,却不想多做计较,更不想去追问于闲止为何竟要娶那桓公主为妻,为何竟要负我。

我年少时,凡遇事必纠结因果,时过经年,才知因果无用,有的事非我苦苦求索就能乾坤倒转,人事如此,敌不过木已成舟。

心中竟也不是很难过,只觉得惘然,觉得荒芜,觉得这么多年了,终究还是竹篮打水。

绣姑为刘寅看诊去了,我添了衣,独自在窗前立了一会儿,唤来一名婢女,让她照着绣姑日前写的方子,为我去煎治胸闷的药。

不多时,婢女将药端来。我惯来是十分怕苦的,吃药总要就着蜜饯,眼下一口将药汤饮下去,舌尖竟没尝出苦的滋味,仔细咂了咂,却觉得那蜜饯腻得慌,腻得我胸口提不上气来。

我让婢女把药碗收了,说:“等绣姑回来,让她今夜带阿南安寝,我不舒服,先歇下了。”

婢女称“是”,退出屋去。

我倚在床榻边,闭上眼,眼前先是恍恍惚惚,随后慢慢浮现起许多年前,于闲止解下脖间的玉菩萨,为我系上。

那是他带我离宫散心,送我回京的路上。

街头巷尾的风声在身边呼啸来去,日影如月倾洒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