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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寻把左鸣扬跟白沐送回了落云剑派,白沐也从左鸣扬的口中知道了玉佩已经落在了青玄的手里。
白沐将赵子恒的事情告诉了慕容寻,慕容寻说,那是一种类似于献祭的邪术。当年玄月教主元气大伤,那么副皮囊已经承受不住他体内巫蛊,而彼时留在那里的赵子恒的年轻的身体,无疑是最好的献祭品。
慕容寻说,邪教之中有这样一种说法,说是这种献祭是要用灵魂来换得。换句话说,赵子恒的灵魂还在他的躯壳之中,作为维持玄月教主生命的必备品。但是这种邪术并不是一点害处都没有。因为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子,所以身体里的两个魂魄都希望占据主导地位。如果被赵子恒的意识所控制,那么玄月将不复存在。
只是赵子恒已经死了,所以就算是赵子恒获得了这场宿主之间争斗的胜利,他也不可能活过来,他只会变回死尸。可玄月若是不复存在,施术人已死,赵子恒的魂魄就会得到解放,再一次轮回转世。
就连白沐都觉得这种巫蛊之术简直像在做梦,那就更莫要说站在一旁的左鸣扬了。所以左鸣扬当即就对着慕容寻回了一句:“扯淡!”
而另一方面,正如白沐所说,左鸣扬被人下了蛊。慕容寻说那是叫“食魂”的蛊虫,会一点一点吃掉人的记忆,最终使人变成一具空壳。只不过好在发现的早,那蛊虫还未在左鸣扬的体内孵化,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慕容寻给左鸣扬做出了解药,每日一粒,三日便可痊愈。只是左鸣扬被蚕食的记忆,慕容寻说恐怕已经找不回来了。
左鸣扬这两日觉得很别扭,特别是对这个叫做慕容寻的,还有他那一双丹凤眼。他怎么瞧都觉得气不顺,而慕容寻总是嘴角带笑的,天知道这个神神秘秘的男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还有就是,这个男人像是没骨头一样,动不动就笑的好像跟白沐有一腿似得看着白沐,然后问白沐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可是在左鸣扬听来,那语气着实怪的很,好像是故意说给他听得。
左鸣扬后来朝人打听了一下慕容寻这个人,那可真是一屁股的风流债。虽然从别人嘴里听起来都是那些人倒贴的,倒也不见慕容寻跟谁怎么怎么好过。不过左鸣扬倒是听到了一个说法,说是慕容寻好像是喜欢白沐来着。
不知道为什么,左鸣扬一想起这件事,再想想慕容寻靠白沐那么近,低头浅笑的样子,他总觉得慕容寻就是妖孽!男人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还长得一双丹凤眼,看着就一副花花肠子。
左鸣扬心情不好,自然对慕容寻说话的语气就句句带刺。只不过慕容寻从来就只是笑笑,跟一团棉花似得,凭他怎么打都不出血的那种。所以每次被气到内出血的都是左鸣扬自己,因此左鸣扬对这个慕容寻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他觉得他指不定上辈子就跟这个妖人天生不对付!
今天慕容寻不在,说是去后山采药去了。
白沐也是坐在书案前,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左鸣扬看着眉眼温婉的白沐,又想起那日在山洞中他发出了那几声绝望的低吼。左鸣扬只觉得心里凉飕飕的,难受的让他只想大口的呼吸。白沐是个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温润如玉的人,只不过左鸣扬没见过他笑,他总是失神的,有时候又在看自己。左鸣扬没有戳穿,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任凭白沐这么看着他。
可是白沐的目光里好像包含了很多很多东西。
剑派里的人说,他以前是左护法。跟白沐关系很好,也是个令人敬仰的男人。可是左鸣扬总觉得好像不止于此,从白沐的眼神里,左鸣扬就觉得不止于此。可是白沐什么也不说,这都来到这里两三天了,白沐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
难道是怪他在山洞里冷眼旁观?
左鸣扬不知该如何解释,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哪里还是闲工夫管别人的事。再说当时那情况,他还以为白沐跟青玄是相好,不然白沐一开始动也不动,他哪知道他是被点了穴。后来他心里有些难受,他说不出来,他想着想离开哪里,可是没走几步他就难受的厉害,白沐那是红着眼眶的模样就这么冲进了他的脑子。他疼的一步也走不动,足足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像是鬼使神差一样往回走。他也不得不承认,当他听到白沐发出那种不似人声的低吼时,心里那种痛意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当时就在他脑子一团乱的时候,就在他准备怎么着也要上去阻止的时候,慕容寻出现了。那一刻,慕容寻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隔着他,还说什么很期待他后悔到死的样子。
其实他已经后悔了,后悔没早点阻止青玄。可是他当时以为他的命是青玄救的,再说就算他出手,他也打不过啊。再说他是以什么身份出手呢?说不定那是别人的私事呢?这么一想,最好的时机就这么错过了。
左鸣扬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天慕容寻不在,左鸣扬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朝着白沐走了过去。白沐像是有些惊讶,就这么看着他,像是期待他说些什么。
难道他这几天都在等他先开口?
左鸣扬轻咳了一声,希望以此来掩饰尴尬:“你……你坐这想什么呢?”
这话刚一说出来,左鸣扬就恨不得捶死自己。
白沐的眉眼一垂,分明是一派的岁月静好的模样。可看着看着……他就感觉有些心疼,就好像风一吹,白沐就会想窗外的落花一样被吹散了一样。
白沐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左鸣扬是个急性子,他一见白沐什么都不说,却唯独红了眼眶的样子,便索性开口道:“我知道你一定怪我那天没有帮你,我知道。”
白沐咬紧了唇,关于那天事情,他一点也不想记起来。左鸣扬见白沐都快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了,一脸煞白的僵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蹲下了身,趴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道:“别咬了,不疼么?”白沐像是被左鸣扬的这一举动吓坏了,一瞬间眼眶更红了。
以前左鸣扬也爱说这句话,咬唇是他的一个怪习惯,每当他有心事,或者是着急上火的时候就会那样。那时候,左鸣扬也是这样,用一种心疼的,撒着娇一样地对他说:“别咬了,你不疼,我就要疼死了。”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他被别人凌辱的时候却什么都没说。
左鸣扬见白沐的脸色又白了一层,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白沐……我……哎,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发现我睡在了一个大街上,还围了一群人。我走了好几天,就当我觉得我会饿死的时候,青玄出现了,他请我吃了饭,说我跟他以前是朋友。我当时只有跟着他,因为我觉得自己寸步难行。然后来我一进那山洞,就看见你们……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后来青玄又说他跟你的是不是我能插手的。我的确插不了手,我甚至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所以我就离开了。只是我觉得心里莫名的难受,所以走了一会儿我就回来了。还有就是……我是第一次看见两个男人……我觉得这样不好,你想啊,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