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弼转头看去,完颜蝉蠢那张脸映入眼帘,就见他快步跑过来,喘口气:“四郎如今在何处安歇,俺随着爹运完粮食就没事了,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完颜宗弼见着他也是露出笑容:“确实好久未见,皇城靠近大顺门左边是俺临时住处,今日申时俺与人换班下值,到时你来寻俺。”
“好!”完颜蝉蠢冲着他挥下手,向着上京城里跑:“就这般说定了,俺先入城。”
点了点头,完颜宗弼看着混入人群中的背影呼出口气,转身看看身旁的亲兵:“走吧,上城门楼上坐着去,好不容易来了这临潢府,一个贵妇没捞着,也是晦气。”
“吐——”
唾液溅在地面,轻声嘀咕声在风声中消散:“自己睡公主,他人只能睡宫女,什么玩意儿……”
后方亲卫面无表情,静静随着他走着。
上京城南边。
宽广的原野上,另一支步军在行进,排列而走的人群惊动草丛中的动物,探马、令骑在四处飞驰,随着一匹战马从北面快速跑入中军,围在四周的将领打马赶了过来,那是吕布留在后面的步军将校,正沿着大路向临潢府赶去。
王政看着手中写满字的纸张,面上露出笑容,临潢府昨日落入手中的消息已经在军中传开,只是他还在等着其他的消息,如今见了杜壆传来的信息,忍不住抬头将手中纸张晃了晃:“好消息,大王心情甚好,甚至纳了辽皇一女。”
身旁三名将军露出笑容,行军之间凑在一起不断低语着。
……
仲夏的日光照过窗边,尚有些清冷的空气挤入窗隙,桌上的美食早已冷却,滴下的油脂凝固成不规则的形状,挂着薄纱的木床轻轻的晃动一下,有身影在床上坐起,随后下了床铺,伸展一下筋骨,发出一阵骨骼噼啪的声响。
“呜……嗯……”不满的声音在木床上响起。
皙白的胳膊外伸在红色的锦被上,裹在里面的娇躯转动一下,青丝散开在枕席间,蜷缩的躯体又换了个方向:“别吵我……”
慵懒、疲倦的声音在木床上响起。
吕布转头看了看,莫名笑了一下,同年轻的少女在一起,他甚至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不少,转头间,视线划过铜镜,不由自主的向那边走了走,对着镜面左右看了看。
“某还是年轻的……”
轻声说了一句,伸手将自己的衣服拿起穿上,系上腰带,他并没指望一夜过去耶律答里孛能起来伺候自己,是以也没恼怒,反是有些意气风发的吸口气,看一眼又睡过去的辽国公主,迈步走出房间。
外面,有捧着瓷碗的中年宫女站在那里,白瓷的碗里放着几粒黑乎乎的药丸。
吕布斜眼看了下,随后没有表示的从她面前走过。
“大王。”余呈穿着甲胄走到他身旁。
“你这是……”吕布打量下他身上的露水与有些发黑的眼圈,看看这东配殿的布局:“那边不是有偏房,怎地没睡?”
“……大王,你房间响了一晚上。”余呈嘴角抽了一下,颇有些怨气的看他一眼,耸耸肩:“这让人怎么睡?”
这房间墙壁这般薄吗?
吕布转头看看,老脸微微发热,随即迈步向外,一面若无其事开口:“其余人都起了?”
“这个末将不知。”余呈挠挠后颈,随即嘿嘿一笑:“其他人不说,不过完颜娄室与完颜宗翰定是没起,他俩一人五个婆娘,今天能下床就不错了。”
“哈哈哈——”
向外走着的身影发出大笑声,外面正站着的士卒听到声音猛的一挺胸,对面西配殿有在张望的身影缩了回去。
“对了大王。”迈步下台阶的余呈从腰间取出纸条:“适才探马传信,军师与各位将军正午时候能到。”
有亲卫牵着赤兔走过来。
“那还不错,记得让斥候跑远些,看看那耶律延禧到底跑去哪里,还有……”伸手搭着马鞍的身影一停:“告诉下面的儿郎,对待天寿恭敬些。”
余呈点头:“是。”
翻身上马,不久,骑着坐骑去往前方议政之所。
……
西配殿。
春日的阳光随着白云的移开照射到地面上,一如往常,又似乎有些不同。
赵昭容握着长剑练了几趟剑法,随后收了架势,将剑还鞘递给一旁的太监。
“主子……”有些鱼尾纹的侍女过来:“恁不练了?”
“心中烦躁,不练了。”赵昭容摇摇头,抬头看看滚滚向前的云朵:“答里孛起了没有?”
侍女知道她想问什么,摇摇头:“还未,那位齐王倒是起了出了院子,公主尚在休息。”
“知道了,她醒了告诉我一声。”赵昭容点点头走去一旁坐下:“去准备些吃的吧,我饿了。”
“是。”那侍女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啪——
没人的房屋中有着肉掌击打桌面的声音,随后一女声低语:“圣上,你这几年做的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