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常广土动情的说了起来:“历史如黄沙浩瀚,吞没一切。没有文献、经书、壁画,经义军几百年来的奇迹,沙煌曾经的盛大,吾辈的眼泪、吾辈的信仰、吾辈的挣扎,后人又怎么会记得?”
“敢问,什么才是敦煌之血脉?我认为不是城池、不是农田、更不是一姓之尊,而是文教与艺术,生命何其短暂,艺术则为永恒。”
常广土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归义军经营沙煌百年,文字和画卷记载着吾辈的历史、吾辈的存在。沙煌之盛大不可淹没在如同黄沙般的历史之下啊!!大人!请让后人记住我们沙煌的盛大和壮丽!为此!草民常广土死不足惜!”
听完这一切的曹守疆沉默不语用左手抵住脑袋捏住眉心,右手挥了挥让常广土退下。
等常广土离开后,曹守疆才发出了声音:“城内数万百姓的生命、民意、压力全在我身上啊。”
看着站起旁边的周燃又倾述了起来:“你知道吗?自大唐咸通年间,先祖跟随第一代归义军节度使从吐蕃人手中光复河西四郡,归献大唐,时间已过一百多年,我们虽然孤悬边陲,和中原相隔数千里,光是来回都要十年时间,可我们从没失去过对中原的忠诚。”
“我还记得父亲去支援于滇国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唐宋两朝,曹家世代忠良,从未在大义面前退缩过,要是战死能为敦煌换来一丝希望,他死而无憾。要是真的不幸战死,每年家祭之时,向西边洒一杯薄酒给他即可。”
“周燃,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对黑汉王朝一无所知的周燃不知道从何给出建议,但是很快周燃就知道黑汉大军的强大了。
“不......不好了大人!黑汉大军派出先锋部队正攻击我们。”一个士兵踉跄的闯了进来。
曹守疆一听,立刻跑出去城墙边,剩周燃一个人站在原地。
“人生地不熟,得先去找贺冬青她们汇合。”
终于周燃和贺冬青在府中找到她们,得知她们穿越到这里成了丫鬟,沈半见和肖岳则成了守城士兵。现在正是黑汉大军进攻时刻,立刻跑去城墙边支援。
来到战场,才发现城门早已被攻破,身穿精良盔甲的敌人和沙煌洲士兵身上的破旧盔甲成为了鲜明对比。
战场里冲在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后面的士兵含着泪水从同伴的尸体上跨过继续作战。武器和盔甲的碰撞声、士兵的呐喊声弥漫在战场,虽然装备没有敌人精良,人数没有别人多,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全在不停的冲锋守卫着城池。
其中一个士兵浑身被划得稀烂,倒下去时敌人拿刀准备砍脖子时候还大喊着:“丹青照千古!一死又何惧!”
面对战场,周燃感觉到了紧张和无力,还有面对士兵们视死如归保护着身后百姓的敬佩。
终于在一旁找到了肖岳和沈半见,两个人正被敌人打得节节后退,周燃赶紧上去帮忙。
纵然有万般策谋,在浩浩荡荡的战场上,个人力量是那么的渺小。
敌人实在太多了,把身上的刀都砍卷了砍出缺口了,但是战线还是越来越往城里的民区靠近。
用完力气的周燃最后被敌人一下撞倒,头部撞在墙边的钝角上,鲜血从皮肤流出,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
“真是糟糕的感觉,要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