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之后,你就将我葬于此地。
家是回不去了,也无颜面对冤死的全家二百余口,就让我独自在这沔阳,做个孤魂野鬼吧。”
“兄长……您不要再说了……”
马岱听闻兄长交代后事,握住对方干枯的手,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侍从跑进来道:“禀将军,马侍中从成都而来,说是要传陛下口谕。”
“马侍中?”
马岱诧异的看了兄长一眼。
马良虽然跟他们是同姓,但属于荆襄马氏,跟西凉马氏并非同宗。
而且马良作为荆州派系的重要人物,深受刘备信任,所以才能做到侍中这样的近臣,远非他们兄弟能比。
马超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头抬了抬,便失败了。
马岱心痛之下,对侍从道:“跟马侍中说,我家兄长病体沉重,无法起床,还请他到榻前传旨吧。”
侍从出去,不一会儿白眉马良匆匆走了进来,一看到马超躺在床上面黄肌瘦的的样子,顿时大吃一惊,紧走两步来到榻前惊叹道:“哎呀呀,几个月不见,孟起将军怎的病到这种地步?
陛下所派来之名医,难道都对将军之疾均无良策?”
“马侍中见笑了,”马超有气无力的惨然一笑道:“病来如山倒,请恕在下病体沉重,无法起身接旨。”
“马将军都已经病到这种程度,还接什么旨啊,”马良长叹了口气,心想那吴舍人简直是胡闹,竟然推荐马超做太子的骑射师父。
看马超这样子,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根本经不起回成都的长途颠簸。
到时候再死路上,他马良也落个不体谅人的骂名。
他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马将军请在此安心养病便是,马某这就回去向陛下复命。”
马岱略含愤怒的傲然道:“马侍中可是奉陛下之命,前来看看我家兄长死没死的?”
“德山这话从何说起?”马良奇怪的看着马岱道:“陛下从未有过如此安排。”
“那马侍中为何一见我家兄长,二话不说便告辞,连陛下口谕都不传了,”马岱道。
“这……”马良为难道:“只是因为在下见到孟起将军病情,想来陛下之命恐怕无法完成。
可那毕竟是圣命,孟起将军抗旨不尊恐遭人诟病,故而在下把罪责担了。
想来德山恐怕对马某误会了吧?”
这时马超在病榻上气若游丝道:“马侍中,陛下有何旨意,不妨说出来,不管在下能否完成,终不让马侍中替在下担责。”
“好吧,”马良好心被马岱误解,只好咬了咬牙道:“其实在下是来传陛下口谕,陛下许久未见孟起将军,甚是想念,如若孟起将军身体允许,不妨回成都一叙。
再者,陛下有意让孟起将军做太子之师,教授太子马政。”
“你说什么?”病榻上的马超闻言,顿时瞪大眼眸,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陛下让我回成都辅佐太子?
德山,快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