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酒水如烟花飘零,中间却又参错着来往如丛的快刀。透明的水花本就遮挡视线,与刀锋的银白混杂在一团,又被那快刀劈开激荡得更加凌乱,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哪一处一水,哪一处又是刀。
田伯光大臂迅猛一沉,那刀身如针梭般坠下,如击水鼓般胡乱地切割,一时水流激荡的声音同兵戎相撞的声音合二为一,只怕那华山派掌门岳不群都难以抗住这几下,攻势之凶猛连田伯光自己都吃了一惊。
林惊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却是将那长剑一却,直过来抵在面门之前,任田伯光左右挥砍却是不为所动。
他想起来之前在思过崖看魔教高手破解那各大门派招式的壁画时,其中就有嵩山派的一式是像这样凌乱的左右连斩,但那壁画里的持棍之人却只是将身一挺,竖起棍身左右腾挪便拦下了所有斩击。
林惊蛰知道这田伯光的所有武功剑法都是无师自通自行掌握的,仅凭自己研究就领悟了极像嵩山派的绝技,看来他真是有些武学天赋。
“喝!你这厮果然是被斩怕了,我这十刀你暂且能防,我再给下十刀看你还怎么防得住?”
田伯光左右连斩了九刀,也不知他怎么有那么大能耐使这阔刀使得迅猛非常,只是一刀快过一刀又是重过前一刀,而接连斩去,那林惊蛰都没有还手回击的空隙,只需再斩得紧密些,他无力招架,长剑自然会震落。
田伯光又连斩了十余刀,林惊蛰也就顺势连挡了十余刀。可是那田伯光越砍越是凶猛,手臂吃力越重,林惊蛰却不知为何越招架反倒越是轻松,有时甚至能信手一横,一次挡下两三刀。
待到第二十刀挥砍完以后,田伯光心中不服,要再挥刀斩去,肌肉却是灌进了铅似的沉重,不再听自己使唤了。
他努力带动腰身硬是要挥下这刀,却感到小臂一阵酸楚,实在是力竭挥不下手,心中一坏:若是被他捉住这空隙随手刺来,我田伯光小命立马不保。
便是抽手连连后撤数步,等到自己彻底站定了,再看向那白衣剑客时,竟发现刚才酒坛破碎,又被自己斩落的酒水,竟然没有一滴沾到了这剑客的身上!
他的衣裳还完全是干的,而原本泼向他的酒水,竟然将自己的衣角都濡湿了!
田伯光一时讶异,但仍不信一个人的剑法能高明到这般程度,以为这白衣青年是变了什么高明的戏法,就是要上前再斩一刀之时,只听得一声———
“万里独行,你的快刀我领教了。”
便看到一点寒芒从自己的刀旁错开,直逼自己的眉心。
田伯光料定躲闪不及,便抽刀去回挡,可是那寒芒如雪花散落一般点下,霎时间又从另外三处逼入,田伯光极为艰难地再次抽手,最多却只挡下两处。
等到田伯光耳尖一热,肩部也传来热辣辣的痛感,知道自己已经见了血,却是感觉不到对手究竟出了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