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葱茏雾为纱,云遮水绕牧彤霞。
徽州府歙县的一处山上的村落,人稠地狭,此刻的住宅多是采用小天井和楼房的紧凑布局。
在大明万历五年夏天,歙县和其他五县爆发了激烈冲突。
而一个读了四年蒙学至今千字文都认不全的十四岁学童也被牵涉其中,如今躺在床榻之中昏迷不醒。
“大夫,我家孩子都服完药了,怎么就是迟迟不见醒啊!”
“哎,瞧着估计被伤了脑袋,这估摸着还是得送到省城里寻那些坐堂的大夫看看!”
“恕我无能为力!”
“庸医,我给了钱如今又治不好...”
听着吵闹声,那原本头上缠着绷带的少年陡然从床榻上坐起身,那双目光无神且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不是在熬夜写着明代兴衰的历史过程方面的论文吗?这些日子里通宵达旦就是为了早日完成这个课题,怎么头一昏再醒来就来到了此处。
眼前的陌生环境空气中弥漫着浓郁中草药气味,可脑海之中的另一段记忆告诉他,自己是大明徽州府歙县人氏王素。
那过往的经历点点滴滴又不像是假,可他分明记得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正在研究明代历史课题的学子。
这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孰梦耶?
刚刚还在争论的妇人,听见了房里的动静也是回头看去,那个苦命的儿子终于醒了过来。
而刚刚被拉扯的大夫,也是趁着这时间的间隙连忙溜之大吉。
“素儿啊,你如果真的醒不过来,你让为娘该如何活啊!”
看着眼前的妇人眼眶通红,言语中也满是恳切和关心。
他本能的张口说了句:“娘,我没事!”
而就这样两段记忆杂糅在了一起,他既是后世的那个历史系学子王素,同样也是这个歙县的学童王素,可他的性格却是后世的那个王素占据着主导。
他梳理了脑海之中的记忆,知道了这场动乱的始源,这一切还要追溯到七年前也就是隆庆四年。
歙县一个军户出身的小人物叫做帅家谟,发现了卫所之人与徽州府的赋税缴纳方式的不同,这本该由徽州六县共担的“人丁丝绢”竟然一直是歙县独自承担。
这“人丁丝绢”就是税粮项目之一,而税目绝对不是一个小数。
在发现了问题后,徽州府也对赋税再次进行了修改。
将歙县平白多出的3300两从每年的负担中减去,而由其他五县分摊。
可是对于这个结果,其他的五县百姓并不满意。
所以才有了五县百姓冲闯歙县县衙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