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贾凡如此说，王夫人手的动作流畅得了许多。

“本来，老爷发了话的事情，我不该多言。不过你现在年岁还小，身子骨也弱，进不进学的还在其次，平日里多和宝玉、姑娘们一起陪陪老太太才是做晚辈的份内之事。”

王夫人开始露出她的狐狸尾巴了。

闻言，贾凡不露声色地笑了一下道：“太太说笑了，宝二哥是有福气，才有资格陪在老太太身边，我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哪有这样的福气。”

王夫人的手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贾凡。

看了良久，王夫人都没有出声。

只看得贾凡有些不自在了，王夫人这才继续闭目转起手中的念珠来。

“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王夫人木然地道。

“是！”贾凡道。

“你虽没有托生在我的肚子里，我也是你的嫡母，谁又敢拿你如何不成？”王夫人语气强硬起来地道。

这就是王夫人在拿嫡母的身份在压贾凡了。

贾凡虽然心中气愤，可也只能忍了。

“请太太示下！”贾凡漠然道。

“你若愿意，明儿，我便派人去和夫子说一声，你还是在家里读书罢。进学嘛，在哪里不都一样？何况你还这么小。”

王夫人终于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自然是贾凡不可能答应的事情。

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去族学里听贾代儒那酸秀才的课。

他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名义，一个光明正大读书的名义。

只有在名义占据了主动，他才能堂而皇之地去科举，去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这……怕是老爷不会同意吧？”

贾凡还想再尝试一下，不希望现在就和王夫人翻脸。

可惜王夫人是看不到贾凡的退让与坚持的。

自从知道贾凡去了族学之后，王夫人就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贾凡的一举一动。

本来，周瑞家的出主意，故意不让贾凡有坐马车的机会，想让贾凡知难而退。

哪里知道贾凡不但没有因此而放松学的积极性，反而每天的生活都更加有规律了。

这就是让王夫人心慌起来了。

贾凡如果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去进学的话，王夫人自是不太在乎。

但从贾凡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行为来看，王夫人竟发现贾凡居然是真的开窍了。

这就容不得王夫人不亲自出手来打压一下贾凡，这个庶子了。

她要让贾凡明白。

在这个荣国府里，除了老太太，谁才是真正的掌握他们母子俩命运的人。

“老爷连宝玉的学业都不甚至关心，何况于你？”王夫人的语气不再客气。

“太太，老爷虽忙于政务，没时间关心我们的学业，但身为人子，岂能因此而松懈？”贾凡也的语气也隐隐加重了一分。

说罢，贾凡见王夫人依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贾凡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笑道：“父可不慈，然，子岂能不孝乎？”

“砰~”

王夫人突然一拍桌案，双眉倒竖寒声道：“你这孽障胡嘞什么？是哪个不孝？”

贾凡心中好笑。

这老妇或许真的可以对别的东西毫不关注，但唯一的逆鳞便是贾宝玉。

贾凡说自己不敢辜负贾政的期望，自然不能随意停止进学的事情。

这样一说，贾凡就知道王夫人肯定将这话引伸到贾宝玉身。

谁叫贾宝玉确实不爱读书，甚至讨厌读书的呢？

“太太息怒！”贾凡装模作样的地劝道。

“你……你很好。去吧，好好进学，莫让老爷失望。”王夫人几次想起身都忍住了。

最终，王夫人只得寒着脸让贾凡离开。

毕竟贾凡可是打着“孝”字的大旗，哪怕王夫人再痛恨贾凡，她也没办法继续发作贾凡了。

否则在这个以孝为先的大乾王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整个大乾王朝有谁不知道当今天子都是最讲孝道的皇帝，她一介妇儒岂敢违背？

得胜的贾凡长身而起，给气得浑身打摆子的王夫人施了一礼，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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