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三年,五月。
臭气熏天的东宫,整整过了三天,才彻底消味。
朱桢也趁这个时间,回了一趟楚王府,看看工部派来修缮王府的人,有没有好好工作。
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栋别墅嘛!
唯一的问题是,朱标也拖家带口的来了,包括特仑。
“来,特仑,吃草啦!”
朱雄英拿着一把青草,一边喂奶牛,一边吃着棒棒糖。
奶牛吃的很开心,他也是。
常氏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自家儿子,时不时低头打趣:
“给娘亲吃一口好不好?”
“不好!”
朱雄英果断一摇头。
“哼,小气鬼!”
常氏双手叉腰。
“才不是呢,六叔说了,娘亲现在有身孕,不宜吃甜的。”
朱雄英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孝顺。
常氏却是伸出手,捏着朱雄英的脸蛋:
“你还知道你六叔说的是不宜,不是不能。”
“既如此,吃一口都不行吗?”
朱雄英直接将棒棒糖塞进嘴里面,牙关紧闭:
“六叔还说了,小心无大错,更何况爹爹现在正在忙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要承担好照顾娘的责任了!”
“你这孩子,就知道油嘴滑舌。”
常氏没好气的揉着朱雄英小脑袋瓜,望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却是黛眉微皱。
太子殿下为了百姓这样辛苦,可得注意身体啊!
殊不知房间中,朱桢很绝望。
“大哥,这几天,你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朱标正忙活着,听到朱桢的话,头也不抬直接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
“你在为兄的东宫住,为兄还不能在你的楚王府歇几天?”
朱桢满面无语道:
“歇几天自然可以,但问题是,您不能把我还没修缮好的楚王府,祸祸成这样!”
说到这,朱桢看了一眼房间,锅碗盆瓢,还有土灶,且遍地都是白色的粉末,明明是睡觉的屋,这会儿却有一种化学实验室的感觉。
朱标却不以为然,甚至语重心长道:
“六弟,为兄也是为了天底下的老百姓着想嘛!”
“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们的宏愿?”
朱桢嘴角一抽,朱标这话说的挺硬,语气也有种豪迈之情,只不过那是在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啥的情况下。
“大哥,就制个奶粉而已,我觉得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那怎么行呢?”
朱标面色一肃,伸出手在刚刚完成的奶粉一抹,然后用嘴一尝,砸把砸把滋味,双眼一亮:
“嗯,这回搞的奶粉可以,挺甜的,要是用开水一冲,跟鲜奶的滋味绝对差不了多少。”
“六弟,这都是我们用辛苦换来的呀,既然决定让天底下的老百姓都喝一杯热乎乎的奶,那味道,就要精益求精嘛!”
“粗制滥造,不是我的风格!”
朱桢心说那你倒是回你的东宫追求你的风格去啊,还有这个我们,听起来也很不对劲。
“大哥,既然如此,我自是不能说啥。”
“可你的宏愿,干嘛要让我一起辛苦呢?”
“这几天,我连觉都睡不好,每天一睁眼,你就拉我进房,你闻闻,我现在都被奶粉腌入味了!”
朱标微微一笑,用沾满奶粉的手,郑重的拍着朱桢的肩膀道:
“好了六弟,不管如何,总算是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