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母妃,这是一盏烟灯,专门配阿芙蓉,吸食所用的呢!”周磐不甚熟练的操作着。
周磐炙烤着那小银勺,不一会银勺就全然焦黑冒出白烟,可是随着白烟冒出来的,是一股甜腻芬芳的香气。
这香气比土质的龙涎香更加飘忽,却比馥郁的花香更加钻人心脾,似要勾缠着人的唇舌,在鼻端与喉咙间流连不去。不诱人吸上一口决不罢休。没一会,满室都是这般的香气。
外面乌云压境,似乎要气势汹汹的带来一场冲洗一切的大雨;可想来任是大雨瓢泼,也冲刷不进一点香气所笼罩的宫室。
屋内气压低的人喘不过气来,香气看不见摸不着,却宛如实质,指引着每一个迷茫的人寻找着步入云端的钥匙。宛如毒蛇蜿蜒寻找着枝头最鲜红欲滴的苹果。
隆贵妃有些愣怔,下意识想凑上去吸一口,却被周磐紧紧勒住——
“母妃,可别——”
“怎么?”
“这阿芙蓉吸上一口,虽然可以让人精神焕发、头脑清明;可若吸得久了,人不人鬼不鬼,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比比皆是啊!”
“竟如此厉害?!”
“当真!比五石散吸多后致羰而死还恐怖,说一句‘杀人如剑’毫不夸张!
那兰芝厅的东家说,他在东南沿海和广东也做些阿芙蓉的生意,他见得多了许多富商、貌美女子吸到最后形容枯槁、万事不顾,只要能吸上一口阿芙蓉的癫狂模样!”
隆贵妃心中一阵后怕,慌忙地抓住周磐:“磐儿,那咱们就这么点着……会不会……”
周磐少见母妃这般依附的模样,他拍了拍母妃不算瘦削的肩头:“母妃放心,阿芙蓉成瘾也需要时间的;再说了,咱们并没有吸,只是嗅到了味道而已。”
隆贵妃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你说,貌美女子也去吸?吸这做什么?”
“好像是可以减重吧……我也不怎么清楚……”
听到周磐这般说,隆贵妃抿了抿嘴。
她自负美貌,可是最难过的一关却是身形与体重;就连周磐的外形,也只随了她的斤重。
兄弟们之间也只有周磐不是“玉树临风”的模样。
可是他是个男子,而她是需要凭借君王宠爱的后妃,这怎可同日而语!
旁人都说她是“珠圆玉润”,“母仪天下”的面相,可她自己总觉得比那些弱柳扶风的妃子们胖出许多;最可怕的是,皇上年纪越大,甚至还逐渐开始多了昭幸其他嫔妃。
年轻的时候可不这样,她记得有个不知死活得了些宠爱的纯嫔,乱嚼舌根,说杨贵妃根本就不胖。
否则李白怎么会写出“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的诗句?
不过是某些胖人仗着多得些荣宠,就敢拿国色天香的杨贵妃自比了云云。
隆贵妃当时气急,直接去那纯嫔宫里拿人,让人割了她的舌头。皇上根本就不在意,甚至还赏赐了贵妃劝诫她不要为了贱人生气。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把自己的担忧给磐儿说出,周磐眼神有些涣散,哈哈大笑,甚至都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