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怎么样,她又不是武大郎。
但她也不敢不喝。
空兰姑姑现在可厉害了,有太皇太后撑腰,她不遵医嘱,皇祖母就要从广寿宫杀过来。
长辈年纪大了,老生常谈起来就是半天起步,皇祖母又是把她带大的,能从她出生说到现在,还能从现在畅想到未来她娶妻生子的美好愿景。
咳,准确来说应该是,嫁夫生子。问题是,她这身份是个大问题。
容岑想着想着,思绪又转到了自己的身世上,她亲娘也不知道是谁,十月怀胎辛苦生下孩子,却看不见摸不着的,还没能母凭女贵享点福,就纯纯大冤种。
不过,也有可能她亲娘不喜欢被困在深宫内苑,求了恩赐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去了?
那还挺潇洒享受的。
容岑没忍住轻啧两下,越来越觉得这堆烂摊子烦。她当初怎么就那么上头呢?她哪来的那么多家国情怀热血沸腾?
之前觉得争权夺嫡真烦,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吾命危矣!现在看来,除了太后安王不行,熙王夺权其实挺好的。
这个位置她坐了,熙王就能无所顾虑潇洒自在了。与其看别人享福,不如让熙王在皇宫坐牢,她出去自由飞翔。
一想到熙王成日不争不抢无所事事,还有那么多悠闲时间看那些异闻录,容岑就心痛。
她这皇帝不当也罢,嘤嘤嘤。
空兰姑姑双手疯狂比划,被她忽略了个彻底。然后,容岑就看到对方捡了团她用过废弃的纸团,轻柔展开,在皱巴巴的纸张上写下想说的话。
“陛下,女儿家身体娇贵不比男儿,您需得多加休养,以药膳温补,否则日后可要遭大罪呢!”
她小字端正整齐,写的极慢,晃晃悠悠近半炷香,容岑看完就准备烧了。
废话,不毁尸灭迹,等着身份暴露么?
容岑执笔沾墨涂抹掉上面的字,等完全看不清,才边烧边低声道:“姑姑,朕心里有数。况且,朕不是都喝完了么?”
她很乖的好吧。
哪次不是想喝就喝(被逼的,疯狂眨眼gif.),配合着一口干,实在不想喝(趁没人威逼)就倒花盆养花草,堪称史上第一勤俭节约的皇帝。
“姑姑可有看到万礼?”清茶入口,冲淡了药味,容岑回归正题。
空兰这次比划的她看懂了:“他去寻摄政王殿下了。陛下有事就差使小六子。”
“小六子?”容岑对着殿门唤,“进来伺候。”
很快,仁政殿外守着的小公公跑着小碎步进来了,举止规矩,瞧着也不过十四五六岁,面相倒是个安分老实的,就不知是否真的表里合一。
“奴才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六子深深埋头于金砖地板上,语气生颤,似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