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昭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我这学堂,不仅男孩要来,女孩子也一样要来。”
王癞子老婆沉默了一阵子,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
王癞子本来在床上听她俩聊天,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没太在意,直到余昭许诺有好事就找他们家,才尖起耳朵听起来。这下听说要让女娃娃也上学,他却腾的一下清醒过来,露出嘲笑的眼神:“女娃儿上学也就罢了,还和男娃儿一同上学?我看哪个先生敢教?”
余昭还没来得及回答,王癞子又接着说:“女娃儿上学也不是不可以,但得由女先生教。你年纪小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不过女娃娃读书,又考不得功名,没用的。”
余昭点头:“功名暂且是考不得,可若识了字,在我那做工也能挣钱。”
王癞子见她年纪小,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在你们那酒楼做事?那可不是什么正经活儿,将来也别想嫁个正经人家。”
王癞子老婆忙拦住他的话头:“她才多大?你跟她说这些。”
又冲着余昭笑笑:“不过你王叔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女娃儿就是读了书也没用,不给过可以学些纺织、针线活、编竹篮什么的,恐怕人家才愿意送女娃儿来。”
余昭当然是很听劝的,毕竟他们才更了解这个时代的人对学习之类的事情的看法。于是点点头:“你说的也在理,女孩子也可以有女孩子的功课。”
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了,一下就想颠覆传统,就算成功也会很惨烈的,还是丝滑过度比较好。掂量掂量手中还剩多少银两,还够她另建一间校舍的,可以给村里六岁以上但尚未出嫁的姑娘们一间专门的教室。
这些纺织、刺绣、编竹篮的活计并不需要专门的教师,只请村里娴熟的妇人来教便是了。一日给个百来文,大家定会抢着来。
主意一定,她就跟王癞子老婆说了,一定要把村里的小孩都请到。
王癞子老婆:“好辛苦的活计,我也是和你娘亲玩得好才这样帮你的。你可记着点姨的好啊。”
余昭还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吗,于是第二日就送了一只掐金丝的翡翠镯子、一盒细贝母锭的胭脂来。王癞子老婆拿在手上简直都惊呆了,直呼我的娘亲,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用上这么好的东西。把镯子一戴,还嫌不够显眼,把袖口都挽起,翠绿的镯子衬得她的手臂都白皙了些。
收到礼物,王癞子老婆真是乐得合不拢嘴,拉着余昭的手都不舍得松开:“哎哟喂,你们那时候多穷啊,我那时候有一点闲钱都借给你家了。你看,现在可不是好人终究有好报了?这娃娃儿难怪是个有福的,心也好,有什么好处都想着村里。其他人赚了钱,哪有这样好的心眼?”
夸完自己夸余昭,简直喜得天旋地转的。
余昭可没功夫跟她瞎耗着:“姨,那我就先走了。招生的事您可得上点儿心呀。”
王癞子老婆诶诶地连声应着,眼睛却没离开过自己的手腕。
余昭偷偷感慨自己的智慧,这翡翠一般是有瑕疵才掐金丝,故而翡翠也不值钱,那金丝看着贵气,其实才用了一点点金。这镯子买的不贵,可人收到了心里欢喜,便是好礼物了,我可真聪明啊。
得意地走了。
刚回来那几日,她天天去实验室,每天观察温度,用显微镜一一观察霉菌,可都一无所获。
为了避免自己太失落,她已经有几日没有去了。这刚从王癞子老婆那儿回来,她心念一动,开门进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