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回汴京,本以为大有作为,却没想到汴京那青天之下竟然昏暗无比,争权夺利是永恒的曲调,就连一个小小的刑部小头目,都会有人斗的你死我活的。小官向上头送礼、站好阵营的人被提拔,这些都是汴京不成文的规矩,那些在儒士前是大儒、在学生前是名师的人暗里面也会收点小礼,难道也去指责他们吗?
要想有所作为,那必须要登上一人之下的位子,可是宰辅也并不是好当的啊,范仲淹够厉害的吧,照样还是被一贬再贬吕公著家门赫赫,还是大起大落王安石天下楷模,现在还是在金陵养老,这次连孙子都丢了司马光满腹经纶,却也是闲居在洛阳二十年。
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啊!他们要想一展抱负都如此的难,自己又是何等的人?又怎能做到大作为呢?这并不是一个“难”字可以概括的!
陆平正想的出神,却听到一个声音道:“陆大人昨夜睡的可好?”
破庙的门只剩下一半了,半夜里被风一吹,吱呀呀地响着不停,突然惊醒了正在打着瞌睡的方七佛,他一激灵,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疾驰而来,忙提起身旁的刀,轻声叫道:“大哥!”
方腊一晚未睡,正无神地看着地面,听到方七佛喊他,轻声回道:“怎么了?”
方七佛刚想答话,突见黑影已经到了破庙口,站在他的面前。方七佛用力一提弯刀,突然看到那黑影的面容,叫道:“吕公子!”
方腊这时也是站了起来,听到方七佛的声音,才知道吕师囊回来了。
吕师囊也顾不得说什么,急道:“明王呢?”
方腊嘴巴一歪,哭泣地道:“明王他他被官兵射伤,重伤不支,刚才已经仙去了!”
吕师囊惊道:“什么!”他的目光随着方七佛而转向,模糊中果然看到一个人睡在稻草上,一动未动,忙从怀里掏出小火把和火石,点着了火把向明王近去。
弱弱的黄光下,明王的脸色也显出淡黄,吕师囊心中突然涌出一股伤心,泪水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吕师囊是个孤儿,小的时候就被明王领养,明王无妻无子,一直把吕师囊当成亲生孩子般照顾,所以他们表面上是师徒,其感情更甚父子,如今父亲就这样死了,他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方七佛抽抽搭搭地道:“我们四个本来到了城郊,明王想让我们护送那几个契丹狗回去的,虽知道突然冲出好多官兵把我们围住,他们射杀了孙洪和孙习,也把明王射伤了,我和大哥护送明王到了这间小庙,明王已经不行了,他临死以前一直问师囊在哪,师囊在哪里!”
吕师囊心中大为难受,他仰天闭眼,但泪水却依然顺着脸颊掉落。
方七佛颤声道:“吕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官兵会知道我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