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的牙酸了,他终于张开嘴,微微直起身子,看到韩青肩头一片淡红色血迹,是血与帅望的口水。
四岁也知道流血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与一般的伤是不一样的,帅望平静下来,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他的怒火平复,有一点害怕了。
怕这个紧紧地抱着他的韩叔叔也松手而去。
无论他怎么哭叫,妈妈也不回来,以前,他一哭,妈妈就会跑过来,如果妈妈没来,他就再大点声哭,总会有人去找他妈妈来的。现在,是怎么了?再怎么哭,再大声,哭再久,妈妈也不会来了吗?
会不会有一天,这个韩叔叔也不再回来呢?
帅望悲哀而沉默地望着那块血迹,然后露出一个狡猾的表情,伸出一只手,捂在上面,然后用眼睛偷偷地看韩青,想知道韩青叔叔有没有看到这块血迹。
韩青微笑了。
这个——这个让他不知该说什么好的孩子!
韩青轻轻拿开他的手:“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帅望盯着韩青的眼睛良久,好象要从这双眼睛里看清韩青的灵魂,又好象要把这双眼睛记到灵魂深处去,从今以后,这双眼睛,将勉强代替原来那双无限容忍的眼睛看着他长大。
帅望再一次轻轻抱住韩青的脖子,小脑袋在韩青肩上蹭一蹭,寻找一个舒服安稳的窝,放下他所有的依赖。
帅望闭上眼睛,轻声说:“韩叔叔,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妈妈挂在树上了,好可怕,我吓坏了。韩叔叔,你把我妈妈叫醒吧,我睡醒了,想跟妈妈玩。”
韩青鼻子微酸。
这么多年,又有这种鼻子发酸的感觉了。
他抱住帅望,沉默。
施施,你怎么舍得去?
也许生活对施施来说,太痛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