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44、第142章!!(1 / 2)嫁给表哥之后首页

初秋时分, 风乍起, 已有寒意。

本是金桂飘香的收获季节,今年的永州城, 却半分往年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

檑木撞城门的巨大轰鸣,“隆隆隆”仿佛响彻在耳边, 硝烟滚滚, 整座城池陷入战火当中。

栗州一战, 西河军大败弃城逃遁, 被宁军穷追不舍, 长达三月, 最后的最后,西河王嗣率残军退入这永州城中。

宁军后脚追至, 重重围困,对永州城展开猛攻。

肉眼可见的,永州城内的西河军处于下风,连日围攻, 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城门摇摇欲坠,崩溃仿佛就在下一息。

百姓惊惶奔走, 搂着匆忙收拾出来包袱, 拖儿带女,盲头苍蝇般乱撞着。

有慌乱直接冲往城门的,被那一身热汗血腥的军官一刀砍倒,人头咕噜噜滚出十数丈远。

家人崩溃:“挨千刀的兵蛮!偿命来!怪道汝等兵败, 汝等不败,天理何在?!”

军官大怒,冲来一刀,那汉子乱爬带滚,扑入人群之中。

转身时目光极怨恨,死死瞪着城头上下所有西河军。

战乱的城头上,章夙倏地回头看去。

他披了战甲,手里提着一把微微卷刃的长刀,刀锋染血,甲胄血迹斑斑又有焦黑,一张玉白的面庞沾了血珠,眉峰微微抽动,俊美的侧颜看着极嗜血狠戾。

他和城头上的军士一样,鏖战一个昼夜,已杀红了眼,闻声眸中凶色一掠而过,惜如今,他竟连腾手出来把这个贱民处置了都不能。

“主子,您换下甲胄,稍候属下等护着您杀出去!”

谭思急道。

耳边铿锵之色不绝,杀上城头的宁军越来越多,就算不愿意承认,他心里也明白,永州城距离城破已不远。

他们有把握护着主子安全遁离,但主子这一身帅甲得赶紧换了,银铠红氅,太过显眼。

“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总有东山再起之日!”

谭思焦急,再不换,就来不及了。

章夙调转目光,看向城下黑压压的宁军,“不会再有东山再起之日的。”

他声音很嘶哑。

心里却极明白。

父王准备长达二十载,方窥得一契机,眼下并非民怨四起的王朝末年,一旦兵败耗尽,不会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呵,呵呵……”

他哑声冷冷笑着,扔下卷刃的长刀,拔出佩剑,“今日,孤与永州共存亡!”

他几步上前,一剑横劈,再次投入激战当中。

谭思等人含泪,一抹脸跟上。

手臂发麻发疼,不知疲倦地砍杀着,鲜血溅到眼眸中,视野一片血红。

不知过了多久,蓦“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砰嘭”一声木板拍在地面上的巨大轰鸣。

同时,城门口骤起海潮般的呐喊,急促的军靴落地声踏在门板上。

城门告破,潮水般的宁军汹涌而去,巷战开始。

巷战,不过强弩之末,垂死挣扎。

近卫精兵团团护着章夙,狠狠杀着冲入街巷的宁军。

远远的,听见马蹄声,伴随整齐而急促的军靴落地声,“踏踏踏踏”,滚雷一般,整齐响彻了整个永州城。

章夙骤抬眼。

远远,一个玄黑铠甲披鲜红帅氅的高大男子正在近卫团团簇拥下,率军打马而来,红氅猎猎翻飞,马上人目光如电,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却感觉两道冷冽的目光疾扫而过。

是傅缙。

章夙胸臆间愤慨陡生,瞬间爆开,他倏地捏紧手中的长剑。

为何,时间竟有这么一个人?

仿若克星,倘若没有对方,区区一个宁王,怎能让一步一步,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章夙清楚,他就要兵败身死。

他绝不落入敌手。

既要死,他要战死,他要和傅缙一决死战!他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章夙眉目一戾,打马疾冲而去。

谭思等人立即赶上。

马蹄声哒哒,疾重而急促,傅缙冷冷看着,倏地勒停马,一招手,“箭阵。”

身后弓箭手立即分成两列,迅速有序绕往两边,踢开沿街店铺大门上了二楼,三方上上下下有序迅速结阵,箭矢对准本来的西河残军。

傅缙伸手,亲卫迅速抬上一张四尺大弓,执一支精铁银箭,一扣弦,猛一拉。

弓弦拉满,傅缙微微眯眼,视线顺着银色箭头,瞄准疾奔中的章夙眉心位置。

手一松,“咻”一声破空锐响,秋阳下银芒骤闪,箭矢闪电一般激射而出。

“噗”一声闷响,已奔至六七十丈外的章夙身躯骤一僵,铁箭深深贯穿他的眉心。

膘马兀自狂奔,章夙已看清傅缙的面容,“砰”地一声,他重重栽倒在青石板地面上,气绝不动,一双眼睁得大大的。

谭思悲吼一声,“纳命来!”

傅缙淡淡道:“放箭。”

这一行亲卫精兵,已冲至箭矢射程,一声令下,当场万箭齐发。

谭思面门前襟扎了十数之箭,重重落地,他梗着一口气,手往回爬了爬,“主子,……”

身躯却无法动弹,口鼻溢血,死死瞪着章夙尸身,气绝身亡。

两轮箭雨,来袭之敌尽数歼灭。

傅缙环视城内一圈,令道:“降者立即缴械,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

在永州城被攻陷的第三天,楚玥和陈御一众也抵达了。

三个月时间,她的病早已痊愈。

不过由于大军追截移动频繁,她才病愈的身体有些吃不消,陈御和青木就建议她不要紧跟大军奔走了,前线的事先接着让青木负责。

楚玥便应了。

她病中,手头事务也是青木接手兼理的,做熟了的,青木办事,她没有不放心。

最重要的是,如今楚玥如果心中挂碍已消,既身体吃不消,她就不强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