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芒颤抖着点开相册。

沐菀之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往下翻看，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除了一些风景照和略显自恋的自拍，几乎全是她的照片。

有她坐在沙发上撸猫的，有她在厨房里刷碗的，也有她在洒满夕阳的阳台上往远处眺望的，只有少数几张带点艺术气息，大部分都是日常生活中的抓拍，既模糊又真实。

路芒心惊肉跳的看着沐菀之一张张地翻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偷拍我。”沐菀之终于开口了，不是质问，更像是在陈述事实。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沐菀之心里其实清楚，照片的拍摄时间大部分都在八月份左右，也就是这一个月来他一直都在偷拍自己。

“那天我们一起看星星的时候，不是说要留下我们俩的专属回忆嘛，就想着记录一下，本来想录像来着，但动作太大了怕被发现……”路芒挠挠头，“你不要误会啊，我以前也喜欢记录生活的，经常拍风景照。我可不是什么变态痴汉之类的。”

这倒是不假，路芒最早期的照片确实是安江的景色。

一个为了记录生活的人拍下照片，相册里的照片从江河树木逐渐变化成了人……这说明他有了更在意的风景。

那个风景就是沐菀之。

自从那天看完星星后，路芒就在想既然要留下美好的记忆，照片肯定是不能少的，于是时不时就会拍一张沐菀之的生活照。

这次的vlog也正合他的心意，刚好能名正言顺地记录和沐菀之的生活日常。

“为什么要偷拍我？”沐菀之问。

“刚刚不是说过了嘛，就是记录一下，万一哪天你归西……不对，是成仙了，我也好有个纪念不是？”路芒想了想，补充道，“当然，纪念的东西不能少了你的仙家宝贝！”

沐菀之冷哼一声：“我的意思是，你直接光明正大的跟我说不就行了？想拍就直接拍，何必要偷偷摸摸的？”

“我不是怕你不愿意嘛……”路芒挠挠头。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的有些不愿意。”沐菀之沉吟道。

“那……那我删了？”路芒有些心疼地看了看自己这一个月来的成果。

“丑的删掉。”沐菀之瞥了他一眼。

路芒微微一愣：“你不是不愿意吗？怎么不是全部删掉……”

“只拍我当然不愿意！不是说是两个人的共同回忆吗？所以我也要拍你！”沐菀之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路芒就是咔咔咔一阵拍。

路芒看着她跟小孩子似的，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删丑的照片？”沐菀之淡淡的说。

“哪有丑的照片啊，你长这么好看从哪个角度拍都完美。”路芒淡笑着摇摇头，“那我们以后就拍一些vlog？赚不赚钱无所谓，就当是一起记录日常生活。”

“嗯。”沐菀之点了点头。

就当是记录日常生活吧。

之前自己一直抱着不能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的想法，但就像路芒所说，摄像头无处不在，躲无可躲。

不如就放开点。

就当是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据，和路芒一起生活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