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司令的堡垒里，首座上是一个严肃的光头老人，一身黑色羊毛衣，银边熊爪扣。他就是守夜人总司令，杰奥·莫尔蒙，人称“熊老”。他曾是熊岛伯爵，为了让儿子继承爵位，才穿上黑衣成为守夜人。

威玛就坐在他对面，神情淡然。

从穿越后，威玛就认真想过，自己不是必须成为守夜人的，一旦背上誓言，就盖棺定论，后面不论做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况且他现在的名头，也不至于去当守夜人。

石符城伯爵第三顺位继承人就不说了，万一就成第一继承人了呢？

他还是一名抹过圣油，在七神圣堂宣誓过的骑士，是贵族。

当守夜人有什么好？放弃骑士身份，苦哈哈的面对那些强奸犯、盗贼、偷猎者的嘲笑？

当然，威玛对这些忍辱负重为人类守住一片安宁的人们是没有恶意的，单纯就是讨厌被限制自由。

他想走，守夜人自然不会强留，对一位高贵的骑士他们能做的了什么？

威玛之所以不直接走人，是因为既然已经来了，自然得做点什么。起码得洗了他身上逃兵的标签。

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点，标签化在贵族阶层是普遍存在的，要是他带着“逃兵”威玛的头衔回去，不说石符城没了他的位置，连七国都可能没有他安身的地方。

这不是开玩笑，詹姆·兰尼斯特背上“弑君者”名号都多少年了，现在吟游诗人歌颂他杀“疯王”伊里斯二世是为了救君临了吗？答案是没有。

弑君就是弑君，这个世界的道理就这么简单。

所以杀异鬼，就是威玛洗掉标签的计划。

很疯狂，但也很有用。他也有这个底气，龙晶算时间再过半个月也到了，威玛没带怕的！

所以现在，威玛来见莫尔蒙总司令，就是请求他让自己随同游骑兵一起巡逻。

莫尔蒙总司令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容易猜到威玛的心思，“杀野人可不会让你得到荣誉，威玛爵士。”总司令的语气冷硬，他认为这是对守夜人的侮辱。

没直接赶威玛出去，都是给他这个骑士的面子了。把长城当成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守夜人的誓言不容践踏！

但威玛也有反驳的理由：“熊老，八千年前，守卫长城的是什么人，而现在守卫长城的又是什么人，我想您应该清楚。是什么让长城变成了现在这样？是消失的异鬼吗？”

没给总司令反驳的机会，威玛接着说：“我想不是的，是长城限制了自由。不是每个骑士都尊崇誓言的，他们更多是为了名和利，既然得不到利益，又被限制自由，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只有渣滓才会来的地方。

“而且，也不是每个领主都会慷慨的留渣滓一命，所以现在守夜人还有多少？野人却越来越多，难道真的等无计可施才改变吗？况且野人越来越频繁的冲击长城，原因真的只是北边缺粮？那为什么偏偏最近才开始？

“您真的没有想过背后的原因吗？”

莫尔蒙总司令想反驳，有理由但却没有了反驳的神气。没人愿意来长城，是内部症结，野人频繁南侵是外患。

内忧外患啊，若是再拒绝一位带有拳拳之心的骑士，那未来还会有骑士带着热血北上吗？

这是无解的，像班扬、自己、甚至是伊蒙学士这样的人是很少的，长城不能一直靠这些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人来守护、靠接收囚犯来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