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洪宝莛也道:“祝公子一路顺风。”
洪家一行人一路送到城外,直至段元亨的车马远去。
依旧是来时四人,由范戚薪和董青二人轮流充当马夫,段元亨与白尹儿坐在车厢内,一路无言,格外平淡。当行出暨城数里之时,身后传来奔疾的马蹄声,段元亨透过车窗回望,正有一骑追来。马车速度渐缓,身后那人已然追上,并驾齐驱。
段元亨好奇问道:“你怎么来了?”
洪长荫说道:“爷爷让我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江湖,跟在你身边见一见世面,免得将来当家作主还是个井底之蛙。段元亨,你说拿我当朋友,我可当真了。”
段元亨笑道:“真的不能再真。”
气氛一下子活跃了不少,哪怕是多一个人一张嘴,也能多出许多话题来。段元亨对这个洪家长孙还是颇有好感的,就识人辨相这一点来说,可是比他的武功要高出不少境界。这也算是段元亨的一种天赋,这么多年,极少有看走眼,但凡是认为值得结交之人,基本不会差上哪里去,就如那个伏虎庙的小和尚皈依,冥冥中就觉得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段元亨不知道这是不是佛道所说能辨明善恶的“玲珑慧心”,但他从来都是识人不疑,既是一见如故,那便诚心相待。
段元亨跳下车厢,骑上自己的马驹,迎着外头的风雪,看了眼洪长荫,好奇道:“看你为人这么低调内敛,也瞧不出是什么高手啊,怎么剑法就如此厉害,难不成有名师指点?”
洪长荫也不隐瞒,说道:“我幼年时跟随师父练剑,十年才有如今成就。说起来倒是有些丢人,比起师父可是差远了,我师父总是念叨说他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去挑战‘剑神’翁君来了,听他老人家意思,颇感虽败犹荣啊。”
段元亨有些诧异,追问道:“你师父是哪位高人,二十岁就有挑战剑神的本事了?”
这时江湖阅历极广的范戚薪轻声说道:“看洪公子的剑法,我倒是觉得有几分熟悉,敢问家师可是霓虹剑主陈塘春?”
洪长荫平淡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表现出引以为傲的神色:“正是家师。”
但段元亨却是如雷贯耳,好歹在江湖游历了那么久,天底下有数的那几位剑仙名号还是知晓的,比如秋霁宫的宫主魏弦通,就是堪称“剑道第二”的剑仙。而这位陈塘春,同样不遑多让,除了没有挂着“第三”啊“第四”啊这样的噱头,风采可不落下半分。就像洪长荫说的,这个与段元亨父亲年纪相仿的新宗师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成名江湖了,手持一柄名剑“霓虹”不知几人能敌,随后意气风发的挑战剑神翁君来,一战而天下知。虽说没能翻过那座挡在所有剑客身前的大山,却已是名震天下了。而这位“霓虹剑仙”当时也才二十出头,可见其天赋造诣之高。
段元亨一阵惊叹,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洪家长孙竟有如此机遇,能够拜于陈塘春的门下,霓虹剑主的亲传弟子,想想就挺威风。可随后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剑神”传人呢,可说出来又有谁信......段元亨一阵苦笑。
一路上马不停蹄,在祁州耽搁多日,段元亨打算要加快些脚步,争取早日抵达江南。至于祁州今后的事宜,就交由别人接手了,段千鸿自会派遣一系精干人士左手。说到底段元亨只是个破局的契机,秋水山庄绝处逢生看重的也只是他身后的恒州,而不是他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所以段元亨没必要留下来亲力亲为,况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南下之路,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