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慢悠悠的在街上晃荡,腹中空空,当年常去的几家酒馆子早已没了印象,也不知路在何方。当然也不是一味的瞎逛,不安分的眼睛可是一刻未闲的东瞅西瞧,遇到有些姿色的顺眼小娘子便轻挑的以眼神“侵犯”,一路上不知惹的多少女子半带娇羞半带幽怨的白眼,而始作俑者却心情大好,格外享受。
或是许久未再遇到顺眼的姑娘,也兴许是“折腾”累了,这一路被骂千百回的登徒子停下了脚步,看向面前的匾横——胭楼。该是叫艳楼吧。青年看着眼前娇音不绝于耳的青楼,摇头轻笑。
“就这儿了。”
将白马交给门口伺候着的大茶壶,命其务必喂食最好的草料,便轻车熟路的一马当先,瞧着架势便知是个寻花问柳的个中老手了。青楼的老妈子眼光毒,干这行当的鸨子可谓是见惯了大小风浪,练就的就是这观人的火眼金睛。这客人抬脚一进门,便大致能定个深浅。
瞧见这夹壶带剑的俊俏公子,立马如见了亲爹一样熟络,媚笑相迎。
“公子眼生,想来不是恒州本地人,我这胭楼虽然粗陋,但各类姑娘皆有,不知公子中意哪般类样作陪?”老鸨上前领着青年进来内堂,声音带着酥麻,毫不矜持的扭着细腰肥臀,一边直言问道。
老鸨也算个风韵犹存的角儿,相貌身段都不输“女儿们”半分,甚至有些男人偏好这口,专找青楼老妈子作陪,熟透的桃子啃着够味。且会做人,心思通透,八面玲珑,就是囊中银子跌了面儿的人在这也能觉得自己是个爷。
浪荡青年哈哈一笑,大手一挥不轻不重的在老妈子丰臀上一拍,用刻意夹带一丝丝的恒州口音笑道:“这你可就猜错了,少爷我地地道道的恒州人。”
老鸨也不怪,娇笑道:“倒是妈妈我拙了眼,不知公子想要哪位姑娘佐酒?我们胭楼有诗,曲,琴,画四位风华,皆是恒州城有名的可人......”
老鸨话还没说完,青年便不耐烦的挥手打断,抬头看着楼上东南西北四角,各挂着一席白玉珠帘,透过席帘隐约可见里头分别摆放着对应诗,曲,琴,画的物件。约莫赏视了几息,便施施然的收回目光,没了兴致。老鸨在侧,看在眼里,不由的眯着凤眼再三打量起眼前的公子哥。
“先上些吃食,要最好的酒。”青年回头对着老鸨道:“不过本少爷身上可没带半点黄白。”没给老鸨反应的机会,青年便抬步登上了红木梯子,来到二楼阶台,忽然转身从怀中掏出一块镶白羽红鎏玉佩,微笑着抛给楼下的老鸨。
胭楼共有五层。这回没再作停留,一路上了顶层,以青年多年厮混柳户花门的经验,深知青楼的门道规矩。这顶楼的雅间比任何一层都来着华贵,但这最中间的一间才是重中之重。一般情况是不对客人开放的,唯有份量够重的人物才有的待遇。
青年推门而入。
楼下的老鸨子愣神之后,低头看着手中接过的玉佩,入手微凉,一眼之下,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目光震惊的望向青年所去的方向,一时间汗如雨下。
老鸨手中死死撰紧的玉佩上,赫然刻着一个“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