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荒野上,军营遍布。
一片阴沉的氛围笼罩在整个荒野之上。
几只飞鸟偶尔在天空中飞过,发出几声尖叫,仅有的声音在荒野中回荡。
营地的门口,一件一件的军装整齐摆放在陈旧的木板上。当光线沾染上它们沉重的质感时,那目光也瞬间受到了震撼,仿佛要燃烧开来。
走进军营,每一步踏在泥地里都会发出响亮的声音。
没有人在说话,只有偶尔一声叫喊,打破这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些盔甲上残留的血迹,在夕阳的映照下变得那么的红艳。
“准备好,我们即将开战。”
一声低沉的呼唤传来,整个军营骤然洪涌起来,所有人朝着大门涌去,像一股蜗牛在慢慢移动。
西岐周族的旗帜已经高举起来,所有人在一瞬间热血沸腾。
战火映照着天际,西伯侯的嘶吼如同狂风暴雨,激励着大周的勇士们披荆斩棘。西岐大军战旗迎风招展,犹如巨龙在战场上翻滚,“诛妖邪,清君侧”这句起兵时的口号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姬昌侯爷心中的熊熊怒火如同燎原之势,不可阻挡。
东伯候姜桓楚,南伯侯鄂顺,这两位天下闻名的诸侯,忠义深重。他们也都早已对荒淫无道的商王不满,听闻西岐侯的号召,立刻率领着自己的亲兵,火急火燎地赶往商境聚首。
汜水关,此处乃是西岐大军进军中原的重要关隘。
韩荣,便是这汜水关的总兵。
一身戎装血染征尘。
然而,在西岐大军团结一心的冲击下,他的部队却显得力不从心。
天色昏沉,杀声震天,汜水关上空的鸟儿早已惊飞,不知所踪。
姜子牙谋定而后动,布下天罗地网,提前埋伏在商军运粮要道之上,奇兵突起。韩荣良久不见如此气势如虹的敌军,虽然奋力抵挡,但终究力敌不过。
商军溃不成军,呼天抢地,千里奔逃。
而在朝歌的方向,那昏君与妖后仿佛隔世无知,殿中歌舞升平,酒色之中看不见乱世烽烟。妲己娘娘翡翠衣裙,盘旋之舞犹如弱柳轻风,却不知自己的死期已临。
随着每一场胜利的消息传来,身为西岐之主的西伯侯姬昌眼中却没有多少喜色。
血战沙场,奔赴疆场。
他此次起兵伐商是为了替那被商王残忍杀害的长子伯邑考报仇!
可是他也知道伯邑考一腔忠肝义胆,是绝对不希望看到自己起兵伐商的。
他站在战马之上,登高望远,看着远方的烽火。
曾几何时,那孱弱的西伯侯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誓要完成伐商大的一头雄狮。
狭路相逢勇者胜!
从起兵的那一天起,他们便已经没有退路了。
西岐和大商,就只有一方能够笑到最后。
姬昌毅然决然地发出号令,誓要取那荒淫无道的纣王和那祸国殃民的妖后首级。他的铿锵之声激荡在战场上的每个角落,临战的士卒们目光如炬,一时间士气大振。
与此同时,积极响应西伯侯号召的东伯候姜桓楚和南伯侯鄂顺,也率领着各自精锐的部队,分别从东方和南方向大商发起进攻。
他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兵士们威武的身姿和咬牙切齿的眼神,凝结成了一个强大的信号——天下诸侯,终于齐聚一堂,誓要掀翻大商暴政。
南伯侯鄂顺是位身经百战的猛将,面容雄健,双目如电,身穿铜甲,手持铁枪,只一站立,便如同金戈铁马跃然而出。而东伯候姜桓楚则气度不凡,飘逸如兰,同时剑术也高绝出众,每一次挥剑都仿佛在书写一幅美妙绝伦的行书。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三路大军齐伐大商。
在西岐大军截断大商运粮路线后,汜水关已经被团团围困,成了一座围城。
在见识了姜子牙的能力之后,西伯侯姬昌将此次讨伐大商之事全权交于姜子牙负责,后者在帐篷中定下了周全的计策,地图铺展,尘埃飞扬,每一个点子、每条战线、每个战术部署都经过了再三推敲,让一众西岐将领全都心服口服。
仿佛在他们的脑海中,那商军的覆灭已成定局。
战鼓遥遥,战旗猎猎,汜水关前的决战终于来临。
西岐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城关压来。
面对气势如虹的西岐大军,总兵韩荣手下将士虽然也号称精锐,但在西岐军队的气势面前却显得略有颓势。
韩荣身披重铠,双手紧握方天画戟,眼中绽出冷冽之光,但心中却带着无人能知的忧虑。
汜水关补给被截断了,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没有援兵到来的话,汜水关很难挡得住西岐大军。
烽烟散乱,战鼓之声越发震天响起。
刀光剑影间,城关前便是生死相搏的战场。
汜水关外,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西岐大军汹涌澎湃,如洪水般冲破了汜水关的最后防线。总兵韩荣威武披挂,率剩余之兵奋力一战,英勇无比地站立在阵前,不悔战场死。
可当西岐铁骑如狂潮掀过,汜水关已成残墟,韩荣也在万军丛中壮烈陨落。
随着汜水关的陷落,姜子牙迎来了对大商军事脉络的全面掌控。他手握兵符,目光如炬,方寸间凝结着冷静与智谋。紧随其后,西岐军队越发如鲲鹏展翅,攻势凶猛,直指那分隔敌我,守护大商边境的界牌关。
界牌关守军在西岐大军的压迫下惶急万分,飞鸽传书,殷切祈求朝歌的援兵。然而那信息却仿佛石沉大海,无人问津,无援兵至。
朝歌内,帝辛坐在富丽堂皇的金銮大殿上,头戴点金冠,脸上的神情却异常狰狞扭曲,目眦欲裂,一道怒吼响彻云霄:“反贼!反贼!滔天巨贼!“
桌案上的一封封求援文书被他遽然扫落地上,随手又抓起一件瓷器,力投大地,顿时裂为碎片。
周围的侍卫、大臣们俱都胆战心惊,不敢有任何动作。
妲己慌忙前来抚慰,娇声柔语,试图安抚帝辛的暴怒。
“陛下,莫要忧心,那西伯候姬昌不过只是区区蝼蚁之辈。界牌关固若金汤,又有黄衮老将军驻守,定能稳住局势。”妲己手扶帝辛,柔媚的瞳仁中流露出几分妖艳色彩。
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帝辛此刻却猛然起身,手掌狠狠拍在王座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稳住?拿什么稳住?之前汜水关不也说是一座雄关吗?它不也说破就破了吗?朕的诸侯皆如背信弃义之狗,西岐军已经攻至界牌,朕岂能姑息养奸?“
紧接着,帝辛拂袖而立,咬牙切齿:“即召左右将军,调集王城禁军,朕亲率大军收拾这些贼子。天下岂容他们翻云覆雨!“
帝辛的怒火如炽烈的烈焰在殿中跳跃,他的话语宛如雷鸣在众人耳畔炸响。
在场的大臣们低头不语,气氛凝重至极。
正当帝辛意图亲征之际,宰相商容缓步向前,目光坚定而清冽,声音如泉涌石上:“陛下,微臣有话要说!那西岐虽强,但非无敌。镇守界牌关的黄衮老将军久经沙场,必是一把利刃,而黄衮之子、武成王黄飞虎,更是勇冠三军,其骁勇善战,可谓闻名遐迩。若他领军相助,必能稳固界牌之势。”
旁边,王叔比干也步前一两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帝辛,肃然出声:“陛下,西岐之兵势大,汜水关失守,界牌关危在旦夕,此刻非用猛将不足以挽狂澜。
陛下圣明,武成王黄飞虎乃是我大商的璀璨明珠,非惮于战火。陛下不若命黄飞虎率军赶赴界牌关支援,必能重整我大商河山。”
王叔比干双手捧着奏章,语气坚定而缓和。
帝辛听到两位大臣的建言,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王叔比干和商容从未有过一句谄媚之词,此时出此言,实为国事所迫。
他沉默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气势似乎稍稍缓和下来,目光在两位大臣脸上掠过,最终停在商容身上,缓缓点头:“黄飞虎乃军中赫赫有名之将,也是我朝所能信任者。那便依你们所言,立即传黄飞虎入宫。”
很快,黄飞虎应命而至,穿着鎏金战甲,腰悬宝剑,风采挺拔,气质凌然。他跪拜在帝辛面前,领军的命令如锐箭射出。
帝辛沉声下令道:“武成王,孤命你在界牌关前杀退西岐叛军,将那姬昌的人头提来见孤!”
黄飞虎颔首如捣蒜:“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托!”
听到黄飞虎信心满满的回答,帝辛心底的焦虑终于有了些缓解,他挥手道:“去吧,孤等你凯旋的消息。”
黄飞虎领命而去。
他没有一刻的迟疑,身披银甲,手执大戟,在军中一一巡视,按兵不动,如山岿然。
“此次吾等身受国命,驰援界牌关,须得一鼓作气,斩草除根!”
武成王的号令似雷贯耳,四方将士纷纷集结,锐不可当。
霎时,铜鼓轰鸣,征服烽烟铺天盖地,掀起了万丈尘埃。
大军枕戈欲出,气吞千里如虎。
黄飞虎犹如离弦之箭,领军一路急行急驰向界牌关而去。
战旗如海,兵甲如潮。
……
同一时间,远在大商东南方向的临涣关也开始积极整顿兵马。
身为城主的闻仲此刻却不在城中,而是肃立于淮水岸边的宝殿外,神情异常恭敬。
淮水的波涛在耳边轻拍岸畔,发出柔和的声音。
“师尊,眼下局势复杂,弟子不知当如何是好?”闻仲再次叩头请示。
宝殿内的金灵圣母缓缓睁开双目,其中神光流转,似星辰闪烁,她淡然道:“汜水关失守,界牌关告急,可见西岐之势已成。去吧,按伱心中所想行事。
无论你作出何种选择,为师都会尽全力支持你的。”
闻仲立时心中一震,然后心生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连忙作揖致谢道:“多谢师尊开示,弟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罢,踏步转身,步履坚定地离开了宝殿,返回临涣关中心的城主府。
不久后,临涣关的五万精锐大军便开始整军备战。
羽翼仙带着刘环快步走上城墙,俯瞰着士兵们的忙碌身影。
刘环环顾四周,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师兄,此时大商朝国势衰落,四面八方都有大敌环伺,东面有姜桓楚,南面有鄂顺,正好替咱们分散了注意力。
如今大商护疆守卫力量空虚,正是我等进军朝歌的天赐良机。”
羽翼仙眉头微蹙,也深知机会难得。
他审视着刘环的目光,缓缓出声:“咱们临涣关只有五万士卒,和那些诸侯相比远远不如,行事必须谨慎小心,此刻固然时机不错,但若动作过早,恐怕会惊动朝歌,激起更大波澜,不如先观望一二。”
就在这时,闻仲忽然到来。
“两位道友言之不无道理。”
闻仲目光沉稳,平静地道:“既然如今形势多变,诸侯争霸,我等若要出兵,自当谨慎选择合适的时机。但吾觉此时亦为良机,聊备一隅之地是为应对未来。”
刘环闻言后目光闪动,似有所思,而羽翼仙却是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你终究是修行日短,经验尚浅。朝歌根基深厚,远非咱们能轻易撼动。
过于急进,恐成出头之鸟,倒不如静观其变,等一众诸侯造反的结果出来再说。”
看着两人,闻仲心中其实理解他们的担忧。
虽然他已经得到师尊的首肯,但若此次行动失败,不仅自身将面临未知的危机,连涉及到的众多截教弟子也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