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没有。

因为妖怪本身就是这样的存在。

从黑暗中诞生的它们，天生就肩负着传播恐惧与绝望的职责。

而做坏事，当然是传播恐惧与绝望的最好手段。

“但是，还不够。”

南星又想到。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表面的逻辑。

其中一定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内核。

只是，这个内核又是什么呢？

南星想了又想，也无法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与妖怪之间，终归还是存在着巨大差距的。

人类永远无法揣测妖怪的心思。

所以，在最后的最后，他只能将这个问题重新抛给伊吹萃香。

“做什么样的坏事？”

他好奇的问道。

得到的，是一个出乎预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当然是我想做的坏事啊！”

……

做想做的坏事。

当自由潇洒的妖怪。

这不是伊吹萃香一个人的想法。

而是所有妖怪的共同理想。

混乱与无序——这正是妖怪们的共同性格特征。

随心所欲，无法无天，更是每个妖怪毕生都在追寻的目标。

这没什么好指责的。

还是那句话，它们天生就是坏人，你骂它们就等于夸他们。

但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思索之后，南星却是终于发现了隐藏在这种“随心所欲”中的真相。

“原来如此。”

他知道妖怪为什么可以通过做坏事的方式变强了。

“因为妖怪本身就是从恐惧中单身的产物。”

人类对太阳的恐惧，诞生了太阳的妖怪，八咫乌。

人类对僧侣的恐惧，诞生了僧侣的妖怪，鸦天狗。

人类对落水的恐惧，诞生了河流的妖怪，水鬼。

……种种妖怪，从不同的恐惧中诞生，又通过制造传播相似的恐惧，来获取力量。

而归根结底，这种变强的方法，其实也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我觉得我可以。”

是的，我觉得。

这也是妖怪与人类修行方式的最大区别：

同样是精神能量，人类中的巫女和阴阳师通过将这些精神能量，转化为灵力，进而施展出各种手段。

这些手段看似玄妙，但本质其实和人类制造工具一样，都是对能量的一种理性运用。

但妖怪们却不一样。

它们也解释不清这些精神能量出现的原理，它们只是根据本能使用这些力量，传播绝望与恐惧。

主打的就是一个“我觉得”，“俺寻思”。

而如果继续深入下去的话：

“说白了。”

“人类对灵力的使用，是客观唯心，需要按部就班。”

“妖怪对妖力的使用，是主观唯心，是想啥来啥。”

“而神明的修炼方式……恐怕与妖怪也是一样的，也是唯心的。”

“只不过，他们唯的是心中的信仰与希望，而非恐惧与绝望。”

南星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至此，人类，妖怪，神明。

三种不同的修炼方式，尽数被他洞悉。

力量的真谛，已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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