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胤州总堂,眼见时候不早,斜阳落天,林啸便熄了四下逛逛的念头,直接驾起剑舟往银杏山飞去。
如今他手上的剑舟早已换成了由韩荣送还的“神目树尖”所制,是以无论飞行速度还是高度,都比之前那支好上了许多。
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山顶崖坪上的二层阁楼便在流云中依稀可见了。
不过此时,却有两个身影,正坐在崖边石亭中举杯小酌,正是朱云松,和两年下来,稍显富态的关三儿。
远远看到二人,林啸面上一笑,当即降慢速度,按落剑舟,稳稳停在了崖坪之上。
亭中朱云松二人眼见林啸回来,赶忙放下酒杯,迎出石亭,躬身一礼。
“属下,拜见主上!”
林啸将剑舟一收,笑着一抬手。“行了,起来吧,你们二位怎么有闲工夫,跑到我这银杏山来了?”
朱云松二人哈哈一笑,一左一右将林啸让进石亭,待坐定了,又见关三儿往脚边食盒一指。
“前几日着实太忙,这不得闲了么,便约上朱老哥,拎些酒菜,好来陪主上喝上两杯。”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几道精致小菜从盒中拿出,一一摆好,布上三副碗筷,又笑道。
“要说修炼,修炼,该休要休,该炼要炼,主上也要劳逸结合才是!”
旁边朱云松拍开酒坛封泥,先给林啸斟满,又给自己和关三儿倒上,笑骂一声。“可算了吧!那是关兄弟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两年了,还在炼气一重打转,像主上这样潜修山中,才是求问大道的模样!”
关三儿看着朱云松给自己倒酒,捻了二指往桌面点了两下,嘴上却依旧不停。“我那是忙啊,哪有时间修炼?我要像朱老哥你这样,一干要务都有朱浩义兄弟操持,直接当个甩手掌柜,我也能好好炼他一炼的!”
林啸望着关三儿摇头而笑。“你这厮,两年光景,功夫没见涨,这嘴皮子却没落下,可别说我这当主上的没提醒你,这修炼一事,越早越好,等你真年岁渐长,再想下功夫,可就晚了。”
这边没等关三儿开口,就听朱云松接过话头道:“主上莫劝他,要说劝了也是无用。这关兄弟刚讨了一房老婆,如今正是白天忙完晚上忙的时候,哪里得闲修炼?哈哈哈……”
说话间他向林啸挤挤眼睛,二人旋即抚掌大笑。
这一出倒把面皮向来糙厚的关三儿闹个大红脸,赶忙端起酒杯向二人敬酒不停,嘴上说着。“唉,喝酒喝酒,且不说别的……”
林啸二人看着关三儿窘态,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停都停不下来。
一时间亭中三人,便借着西天落日,推杯换盏,喝在一处,好不热闹。
如此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天色也就渐渐暗了下来,银杏山中虫嘶鸟鸣,一弯新月不知何时升起,正挂在树头枝上。
就见关三儿呷了一口酒水,因问道:“方才打岔,却忘了问,主上今日怎么没在山中潜修?若有些许小事,给我或朱老哥一支剑书就好,又何必亲自下山一趟。”
朱云松也是将头一点。“正是此理,如今这南山郡,又有何事非要主上亲自出马?”
林啸将手一摆,轻叹道:“此话倒也无错,南山诸事无需我管,而今日找我却非南山之事。”
“哦?”朱云松和关三儿稍有疑惑,又问道:“主上的意思是……”
林啸提起酒杯浅饮一口,缓缓放下。“今日收到倪主事剑书,要我去总堂问话,只因寒溪山律堂来了一人,姓娄名宣,乃是罪命司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