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郡,城门口。
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向卫兵出示身份证明,通过盘查。
他牵着马来到城东一处约好的地点。
这是个地处偏僻,看起来是寻常人家的院子,推开门,中年男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嗅了嗅鼻子。
空气中有血腥味……可这里是郡府,堂主他就真的不怕吗?
他又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靖安司的眼线后,方才放下戒备走到紧闭的房门前,轻轻扣了扣房门,弯腰恭敬道:“属下杨宣,前来拜见堂主。”
“进来吧。”房间里传来男人低沉声音。
推开门,当看清房间里的场景时,杨宣眼睛一眯,随即浮现一丝贪婪。
房间里的血腥味比外面浓烈十倍不止,地上倒着三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每具尸体下都有大滩鲜血汩汩流出,形成一条鲜血构成的蜿蜒小河汇聚在端坐在床沿,相貌阴郁的男人脚下。
“见过堂主。”杨宣拱手,单膝跪地:“这几个人是?”
“一家蝼蚁罢了。”阴郁男子不屑哼了一声,“老子客客气气让他们搬出去两天,他们非不肯,只好杀了。”
什么不肯,怕是你自己想吸收活人鲜血吧……杨宣暗自腹诽,同时又为堂主的行径感到担忧。
在他看来,这种行为很不谨慎。
就在这时,阴郁男子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变得格外苍白。
他立刻闭目缓缓呼吸,脚下暗红色血河仿佛被煮沸,不断翻腾凸泡,形成两条细蛇诡异顺着他的双腿蔓延而上,渗入皮肤。
过了许久,阴郁男子身体微微颤抖,发出一声享受的呻吟。
他睁开眼睛,苍白脸上恢复血色,低声骂道:“裴行云那个小婊子……老子早晚有一天要尝一尝她的血是什么滋味!”
他恢复正襟危坐的姿势,沉声问道:“你急着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汇报?”
“回禀堂主,冼阳县的神境被破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要事,一阶的神境,破了就破了便是。”
“堂主格局高远!”杨宣不着痕迹拍了个马屁:“只是此神境意外特殊,靖安司来了两人,非但没破反而重伤,破除神境者另有其人。”
“能让靖安司的人受伤,倒是意外收获。”
“不过破除之人不是靖安司,是天衡会?不对,妖僧姚悯他那些属下……啧啧,总之自身难保,绝对不是天衡会的人。”
阴郁男子微微压低身子,神色凝重:“知道对方来历吗?”
“是一个新人散行。”杨宣道。
“一个人,还是新人,那倒颇有几分实力。”
阴郁男子松了口气,继而紧紧盯着杨宣的脸,审视道:“所以你不惜暴露身份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么点屁大小事?”
杨宣身体一颤,急忙回答:“那新人不一般,当时靖安司的人在场,我悄悄看到了神境内经过……”
他把自己在现场偷偷看到的影像内容如实说出,还刻意强调了高春义反应。
事实上杨宣一开始也觉得黑衣青年平平无奇,正是看到了高春义激动的神色,惊觉黑衣青年应该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回头细想,愈觉深不可测。
听完杨宣叙述,阴郁男子心中泛起惊天巨浪。
如果杨宣所说属实,那么黑衣青年表现出来的这份潜力,假以时日,恐怕成就要比他高得多。
至于杨宣的判断力,阴郁男子不会去怀疑。
杨宣虽然油滑了点,实力差劲了点,但为人谨慎,经验丰富,很少妄下定论,要不也不会被他派去冼阳,去做那件教主亲自吩咐的事情。
另外,新教主刚刚上任,教内百废待兴,特意嘱咐过要广纳人才。
如此一来,倒是有必要想办法把此人吸收进来,不光是功劳一件,他日说不定还能抱上个星主级别的大腿。
“靖安司把人带走了?”
“没有,此人应该和属下一样,通过某种方法隐藏了自己的样貌身份,不过属下还是靠着一些线索推出了此人身份,应该是一名衙役。”
看来堂主没有生气……杨宣后背紧绷的肌肉一松,恭敬道:“是杀是留,还请堂主大人定夺。”
衙役?阴郁男子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你为什么不提前动手,把人带回来?”
“这个……”杨宣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慌乱,“青阳郡的高春义来了,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谨慎小心。”阴郁男子换了个慵懒姿势,冷笑一声,“此人性格如何?”
杨宣想起宋明义平日里表现出来的粗犷,又想起神境中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冷静思敏,摇了摇头:
“此人隐藏极深,性格如何,属下看不出来,未尝试过邀请他入教。”
“有实力,懂隐藏,又不愿加入靖安司,此人倒是有意思。”阴郁男子道:
“随便你用什么手段,反正把他活着带回来,如果带不回来,直接杀了。”
“是!不过属下还有一事……”杨宣犹豫了一下,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