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潇潼并没有迟到,他一大早就来到雍京城外,奈何守城士兵对他严查严检,查了一日都不肯放过。
无奈之下,李潇潼于傍晚时分交出五两银子。
“我留了十两银子作为回乡的盘缠,城门外交了五两,贡院外被抢了五两,这可如何是好啊……”
夜深人静,身无分文的李潇潼只能睡在大道边上。
坑坑洼洼的地面一点都不舒服,李潇潼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熬到晨曦初露,匆忙起身前往贡院,却见大门紧闭,昨夜的两个官差早已不见踪影。
会试重地,李潇潼也不敢放声大喊,只能苦苦等候着,内心的苦恼渐渐窝成一团火。
许久之后,终于有两个衣着散漫,步履轻盈的男人打着哈欠走来。
“喔~!”
“官爷!我能进去了吗?”
李潇潼突然出现,吓得他们二人拔出长剑。
“来者何人!”
“二位官爷,我能进去了吗?”
官差们满脸的不在乎,涣散的眼神从李潇潼身上扫过,突然来了精神,嗤笑道:“哟哟哟!这不是李举人嘛?几时不见,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
笑声传来,李潇潼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只想快快进院,做好赴考准备,语气难免变得不耐烦起来。
“二位,我何时能进这贡院大门?!”
“你!”
两位官差脸色大变。
“你这小子!一大清早便来扰我哥俩清闲,说吧,如何赔偿?”
“这也要钱?我的钱早就被你们抢光了!”
“小子!切勿胡言乱语啊!我们可是朝廷府兵,抢你钱作甚!再妖言惑众,可别怪我们下手无情!”
长剑出鞘间,路过的小贩驻足观看。
晨风徐徐,带有几分凉意,猛然间让李潇潼清醒了许多。
——他们有刀有剑!唉,算我倒了大霉。回家吧。
李潇潼变得心灰意冷,转过身正想离开时,被一股无法挣脱的力量抓住手臂。
“小子!方才的事还没了断呢!”
——还有事?!
李潇潼干咽一口气,转过身愤愤问道:“还有何事?我没让你们俩还钱,你们还敢纠缠不清?”
却见官差阴阴一笑。
“呵?还想让我们还钱?是你欠我们钱!你一大清早便来扰我们哥俩清闲,一人十两,拿不出来,今日就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刚落,长剑突然架在李潇潼的脖子上。
剑光凌冽,杀气逼人。
李潇潼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却无能为力,只剩一声怒吼:“你们!欺人太甚!!!”
“呵~!”
官差忽然一笑,抓住李潇潼的衣领,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奈我何?你不过一介穷书生,十年寒窗又如何?无人识得你!实话告诉你吧,昨夜,我压根就没有为你报到,城门外拦你的官兵,也是我们的人,我们就喜欢欺负你们这些穷书生!”
“你!你们!你们就不怕遭到报应吗?会试由朝廷主持,你们中饱私囊难道不怕砍头吗!”
李潇潼义正言辞的模样,到了官差眼里变得可笑无比。
又是一声轻笑传来。
“不错,会试由朝廷主持,这不错,可是,谁会来治我们的罪呢?能考中进士的,要么是丞相之子,要么是尚书亲信,何时轮到你们这些从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书生?!你们考不中,谁来治罪?谁来砍我们的头?”
“老子今日便是杀了你也无妨!到时候,老子只需上报朝廷,言明圣上,是你这歹人居心叵测、扰乱会试考场,如此,老子不仅无罪,朝廷还会奖赏老子!如何?如何呀!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