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庭生刚一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就听到里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走进来,就看到江涛直躺躺地睡在地上。
他过去踢了踢江涛,“人走了,别装了。”
江涛缓缓睁开一只眼,环顾一圈,瞥见只有杨庭生一人后,这才屁颠屁颠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拍了拍自己胸膛,“还好我机智地装晕,不然也得和你一样被敲诈勒索一笔。”
被揭伤疤,杨庭生的脸顿时黑得跟木炭似的。
可江涛还浑然不觉,依旧在那自顾自地说着风凉话。
“我是真没钱,我要像杨哥你这么有钱,肯定也会被那个姓陆的狠狠敲诈一笔。哎,这姓陆的真狠啊。”
杨庭生黑着脸说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出去。”
江涛好像一个傻子,直到这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杨哥,这次我们真是看走眼了,惹了个活阎王。我以为还跟王小虎那次一样,声音稍微大点,稍微凶点,就能把人吓退。”
话音刚落,一支笔砸到自己头上。
“你小子有完没完?”杨庭生都气死了,他早早地把东西给陆远,就是为了长痛不如短痛。想着不再提起这件事后,自己慢慢淡忘。没曾想这个江涛嘴巴跟合不上似的,一直扒拉个没完。
江涛连忙作求饶状,但嘴角的一抹弧度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他是真开心啊,虽然没能如偿所愿地当上放映员。但是,他也没多大损失啊,起码不像杨庭生那般,被活活敲诈了一大笔钱。
货怕货比货,人怕人比人。
杨庭生细心地捕捉到江涛嘴角的那抹弧度,当即明白过来他是在幸灾乐祸,他一下就不乐意了,“刚才那个姓陆的从我这拿走了六十斤肉,说是由你付。不带肉票的猪肉,一斤一块三。六十斤,就是七十八块钱。明天之前,你把这钱拿到我办公室来交给我。”
本来他是打算明天等陆远上班的时候找他索要这笔钱的,现在索性直接找江涛,谁叫他刚才笑自己赖着。
“啊?”江涛脑瓜子嗡嗡嗡的,“杨哥,咱可不带这样的啊。你们的交易,为什么要我买单啊?”
“不找你买单找谁买单?”杨庭生冷哼一声,“我是因为帮你才趟进这浑水的,可到最后,你屁事没有,我赔了个底儿掉,这我找谁说理去。我甚至怀疑你们俩是故意串通好的,你送我字画,找他来整我。”
“冤枉啊,杨哥,我怎么可能和那种人串通勾结。”江涛道:“而且我也不是安然无恙啊,那个姓陆的让我赔一千块,还把我写下的那张纸给带走了。”
杨庭生问道:“纸?什么纸?”
江涛把陆远让自己写黑料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杨庭生听得心里直爽,他幸灾乐祸道:“那你可惨了,又多了一个把柄在姓陆的手里。姓陆的刚没跟你讨要一千块钱,是知道你手里头没这么多钱,也没他感兴趣的东西。他肯定想着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收拾你。”
“他敢?”江涛大声道:“我舅舅是副厂长李怀德,他一个小小的放映员,敢把我往死胡同里逼吗?肯定不敢的啊。他一个放映员,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直来回重复大概意思的话,不知道是说服杨庭生还是想说服自己。
杨庭生没有搭理江涛,他知道陆远肯定不会放过江涛的,此时的他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小子心狠手辣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要不,我想个法子弥补下?”
......
陆远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半扇猪肉连同麻袋一起装进储物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