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谈话声传入瑞德耳中。他侧头一看,高登和金发青年正从书房中走出来。
高登向瑞德一招手,“瑞德,过来。”
瑞德走了过去,高登将自己刚刚记下来的谈话记录交给他,瑞德快速地扫了几眼,没什么值得特殊关注的地方。
高登突然想起什么,他转过头对着乔衡提醒道:“斯特林先生,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考虑暂时换个住处。”
这位资深侧写师眨了下眼,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开口道:“躲记者。”
不用高登提醒,乔衡也正有此意。某些案件中的受害者或是受害者亲属,会借助媒体的炒作趁机搏出名,但他显然没有炒作的必要,而且他也根本不喜欢与媒体记者打交道。
他似真似假地说:“这次我一定要换个治安良好、防御系数高的住处,这种事情我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斯特林先生,介意我去你的书房看看吗?”
乔衡看向突然插话的瑞德,回答道:“请便。”
高登看了一眼瑞德,没说什么。
瑞德到书房一看,果然也是这样。与其说这是一个书房,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家庭工作室。书架上摆放得最多的是一份份文件夹。而摆放在书架上的那些书籍,即使不看内容只看装帧,也知道它们绝对与畅销书无缘。
走出书房时,瑞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在高登和瑞德调查完毕,坐上bi的雪佛兰外勤车准备回bau总部时,高登问:“怎么,发现什么疑点了?”
瑞德摇了摇头,“没什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
不管如何,既然出了命案,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乔衡将这些纯粹浪费时间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助理处理,然后开始着手搬家事宜。
那处房子他已经预备很久了,里面各类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只需要请个保洁员清扫一下积攒的灰尘,就可以放心入住。最初,那片居民区中的住宅主要是面向政要明星销售的,安保系数极高,所以乔衡才在那里购置了一栋房子,为的就是防备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以调整状态为由,将最近的工作都推给了他的秘书。他在家“休养”了几天后,他才动身去特伦亚大街取回那个包裹。
那是一个被包装极其精致的小礼盒,不到巴掌大,上面扎着一根红色的丝带。他看着它,谁能想象到这么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小盒子里,会装着能够让所有bi都为之骚动亢奋的资料?
它被他放在副驾驶座上,就这样带回了家。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这个刚取回来的小礼盒。或许里面装有一张内存卡,又或许是一把保险柜的钥匙,也有可能里面装着一张光盘。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他思考了无数个该如何安全无虞地销毁这份即将到手的资料的方法。
当然,这个盒子里也有可能既没有所谓的内存卡,也没有什么保险柜钥匙,有可能只是一张印刷着某个线人名字和联络方式的名片。
毕竟这是她惯用的手法了。
但他此时并不想遇到后这一种情况,因为那意味着他需要再到另一个地方,再从另一个人手里取得他要的东西,一个计划步骤越多越容易出意外,那份资料经手的人每多上一位,他暴露的几率就要上升十个百分点。
乔衡抽掉了扎在盒子上的红丝带,那动作不紧不慢,给人一种像是在拆开心爱之人所赠的礼物的错觉。
他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张对折起来的白纸,对折起来的纸片边缘处无比齐整对称,显而易见的,纸片原本的主人在折叠它时一定非常用心。
他拿起纸片把它打开,待他看清里面的字迹时,手指不由得顿了一下。
“它从不是什么罪证,只是我和你在一起生活时的点点滴滴。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它从不在别处,只在我的脑海里。
……我爱你。”
房间里唯有时钟上的秒针在嗒嗒作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乔衡的视线在最后一句话上停留良久,最后他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把白纸重新叠好。
他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打火机,打开盖子,金色的火焰蹿起,吞噬了纸张的一角。白纸被火焰一点点吞没,最终在乔衡的两指间化作一团火焰,他松开手指,火焰掉落到烟灰缸里,然后泯灭,只留下些许灰烬。
她所喜欢的那个人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这具身体的主人现在是他――乔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