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几次问蔡昭姬这个问题。
但是蔡昭姬都显得有些抗拒, 再想想唐家堡本就是家族性门派,后来到了唐傲天手里被他瞎搞一气才正儿八经的开始收孤儿为徒, 唐书翎天分极高,要不然也不会被唐傲天收为义女,最后被坑的死在白帝城旁边的长江里。
蔡昭姬说道最后有些不耐烦了。
站起来摆摆手:“我去看看攻城车去,争取在攻邺城时能用上,我们这一队奇兵总要打出点名头来。”
阿婉叹息,站起身来送她:“应该的,在此多年,多有仰仗师姐。”
“说哪里的话, 我这人心有反骨, 最不耐烦循规蹈矩, 也是你对了我的性子。”
蔡昭姬哼了一声,仰着下巴就跑了。
蔡昭姬刚走, 郭奕就带着曹冲过来了, 小孩子身上火气本来就大,又被乳娘用厚厚的兔皮做的衣裳裹着,上了马车都能看见他们头上发亮,有汗水溢出。
阿婉连忙拿出帕子给他们擦汗:“这天你们要是出汗了再吹风得生病的。”
“无事阿娘, 我们可是有内功护体的。”郭奕十分不在意。
不过到底是热,看见阿婉身边的矮几上面放了水囊, 连忙就取过来:“阿娘我渴,我先喝口水。”
于是郭奕就抱着水囊‘咕咚咕咚咕咚’的喝了一个水饱,喝完了又将水囊给了曹冲, 曹冲喝水就显得斯文多了,不过却喝的急。
阿婉怕他们受风,拿着几个帕子就垫在他们前心后背的。
原本就穿的多,这会儿衣服里面又垫了帕子,更不舒服了,两个小孩儿也不乐意动了,生怕自己动一动,那帕子就能从衣裳里掉出来,干脆面对面坐着,唉声叹气的叹了口气。
两个人个子小小的,坐在那里就显得喜感。
秦岭弟子们切磋了一番神清气爽,终于有闲暇时间来逗弄他们了。
“二位小师叔,在作甚呢?可是饿了?”一个藏剑弟子跳到郭奕与曹冲面前,嬉皮笑脸的问道。
郭奕挑眉:“我若是饿了,你还能给我找来吃食?”
这会儿可不是用餐的时候。
“先说好了,我可不吃肉干。”
郭奕人小嘴刁,对吃食最是讲究,这也多亏了他有一对好父母。
阿婉就别说了,本身就是个好享受的人,便是当初还没和曹操父女相认的时候,在吃食上就精心的很。
郭嘉宠爱妻子,自然也宠爱儿子。
他宠爱儿子的方式就是各种满足郭奕的要求。
郭奕没能长得纨绔也多亏有阿婉在后面小鞭子抽的勤快,而且郭嘉自己身体不好,如今看着郭奕像小牛犊子似的练武,只单看着,就忍不住的咧嘴笑,心中更是自得不已。
“行,我有师祖前些日子赐下的烧尾宴,今儿个晚上,咱们一起吃?”
郭奕和曹冲顿时耳朵竖起来:“烧尾宴?”
“可不是,前些日子比武赢了,师祖赏的。”
阿婉的烧尾宴可是极其稀罕的,一共七十六道菜,如今简略过后,还有九道菜,各个都用竹筒装的好好的,想吃的时候直接开了竹筒吃就行。
当然,如今天气寒冷还能多放些日子,等天气热了,就得赐下后立刻吃掉才行。
有了烧尾宴,郭奕自然是不挑了,等队伍一停下来安营扎寨,立刻就拉着曹冲去找那位小师侄去了。
阿婉看着他跑的脚后跟打屁股的模样,不由得默了默。
转头问自家夫君:“难道平日里我苛待他了么?听到烧尾宴三字竟这般高兴。”
“孩子心性,爱凑热闹,且由着他吧。”
郭嘉对郭奕很是纵容,手却轻轻抚摸着阿婉单薄的背,虽未说话,意思却尽是安抚。
阿婉原本还在生气,这会儿看着郭嘉的模样,却不由自主‘噗嗤’一声笑了开来:“你这样倒显得我这做母亲的多恶劣似的,况且,你这般纵容,日后可不好管教啊。”
“我的子嗣,自然不会不服管教的。”郭嘉对阿婉的说法嗤之以鼻。
阿婉挑了挑眉,虽未曾反驳,可眼中却闪烁着反驳的意思。
郭嘉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坐正了身子就与阿婉分辨:“我儿奕年岁尚小便一身武艺,微山书院的启蒙书不说倒背如流,却也能流畅阅读,更是识得其中真意,如此聪慧,可媲美当年的阿亮与三郎了。”
阿婉:“……”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郭嘉。
心说便是有这天纵之才,恐怕也要被这父爱给宠没了。
她不忍反驳郭嘉,心底到底还是下了个决心,日后给郭奕要加担子了。
正在吃烧尾宴的郭奕莫名觉得背脊发凉,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只是这烧尾宴滋味太过鲜美,这冷颤也被他无视了过去。
于是第二天,阿婉抄录了新的书,笑眯眯的把郭奕拘在车厢里读书。
曹冲本来想躲,却没想到自家师父一听说师伯要教师兄读书,立刻把他打包送了过来。
于是哭唧唧的叔侄二人做了同病相怜的师兄弟。
他们一路往邺城打过去。
原本规划的行军路线在阿婉得知曹操头风症加重,华佗参与医治后,就彻底的改了。
她不记得史书上关于曹操怎么死的,但是绝对记得华佗是怎么死的。
于是她立刻唤来了几位弟子:“你们快马加鞭潜入许都,务必护华佗周全,若曹公欲杀之,便带其前往微山书院。”
“是,师祖。”
几名精英弟子连夜离开了大军,往兖州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