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朝廷式微。
光和七年,黄巾之乱,太平道揭竿而起。
为平息战乱,各地诸侯拥兵自重,后虽镇压太平道,却军阀割据,东汉名存实亡。
阳翟县。
“这孽障是要气煞老身。”姜陈氏一边揉着胸口一边狠狠的拍在案面上。
“母亲莫气,三弟已经前去捉拿小妹与那贼人,不日便归。”姜家二郎跪在旁边,满脸担忧的安慰自己的母亲。
姜陈氏悲从中来,掩面痛哭:“这孽障是要害死姜氏全族啊,荀家做的冰人,姜氏不过商户,攀附郭氏已是高攀,改善门楣全在于此,这小孽障却不知我的苦心,你还叫她什么小妹,她已不是你的小妹。”
姜二郎口拙,张开嘴不知该如何劝说母亲。
姜二郎之妻裴氏伸手一把拉扯自家夫君的袖子,自己上前,为婆母捏肩捶背,小心侍奉。
待婆母眉间焦躁舒缓,才小心开口:“如今该考虑的应是三日后大婚的新妇,小妹离家多日,这……”
未尽之语再次惹得姜陈氏嚎哭不停。
得罪郭氏与荀氏,姜氏怕是要迎来灭顶之灾。
姜氏门楣以后怕是再无新妇上门,姜氏女也再无可嫁之人。
姜裴氏也嘤嘤哭泣:“小妹此举若是被他人所知,恐怕我与大嫂也得与夫君分开了。”
姜陈氏顿时跳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
“三郎回来了。”
姜裴氏还想说什么,外面便传来仆从的唤声。
姜陈氏顿时眼睛一亮,那完全不符合那富态身子的矫健之姿冲了出去,远远的就看见自家三子驾着驴车从远处跑来,刚准备叫唤,就看见自家三子对着自己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姜陈氏连忙闭了嘴。
驴车不大,灰扑扑的十分不显眼,直接从大门冲进了自家母亲的院子里。
姜陈氏又连忙跑了回来,就看见自家三子先跑去屋里倒了一杯凉茶喝,才指挥大嫂二嫂与自己的妻子:“赶紧的,将里面的姑娘给扶出来。”
姑娘?
姜三夫人脑袋一昏,又不敢忤逆丈夫,只能憋着口气与两位嫂子去扶里面的姑娘。
姑娘的身上披着一件披风,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了,随着动作若影若现的里面的衣衫,色彩鲜艳,无比华贵。
进了屋子,将披风扯掉,露出姑娘的容颜来。
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下一刻,大嫂二嫂看向三夫人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姜三夫人忍不住捂住脸:“嘤……”
姜三郎顿时头疼不已,连忙解释:“这女子是我救下的女子,我这不是想着,小妹已经没了,三日后的婚事……”
“什么?你小妹没了?”
刚进门的姜陈氏眼睛一翻,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原来,阳翟富户姜氏女聘给了寒门子弟郭氏门楣,原本是皆大欢喜的一桩喜事,却被姜氏女给弄得十分尴尬,前几日,姜氏女居然与一放牛郎私奔了,姜陈氏小心翼翼不敢走漏风声,连夜派遣三子前去捉拿。
后姜家三郎不过两日,便抓到这对私奔的小情儿,放牛郎胆小如鼠,竟惊吓便溺的跪拜在地,扬言乃是姜氏女勾引在先。
姜氏女当场触柱而亡。
姜三郎亲眼见小妹脑袋瓜子开了瓢,怒火直冒,直接将那放牛郎打死了事,后收敛了小妹尸骨,选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之后,便准备回家,谁知刚出了山谷,就见一个紫衣女子倒在路边,容颜绝色,年龄与小妹相仿,姜三郎眼睛一转,就直接给带回来了。
姜氏老太君陈氏昏倒,一阵兵荒马乱过后,陈氏苏醒。
她刚准备嚎哭一声‘我的女儿啊’就被坐在椅子上的紫衣女子给慑住了心神。
紫衣女子已经醒了,此时满眼茫然,满脸无辜的看着姜裴氏。
“你可知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姜裴氏长得秀气小巧一张亲和脸,对着女子抿嘴笑了笑,十分亲近。
紫衣女子茫然的摇摇脑袋。
好半晌才抬起头看向姜裴氏:“我……我不记得了,我叫……婉……阿婉……”
“不记得了?”
姜陈氏掀开被子就赤脚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紫衣女子的手:“哎哟喂,我的心肝肉,你是我的女儿,我家的小妹啊。”
姜大、二、三郎一脸懵的看向自家母亲:“嗯?!!!”
姜大夫人瞬间了解婆母的想法,满脸笑意的抓住紫衣女子的另一只手:“小妹,今日你出门采青,头撞了树杈,怎么就忘记大嫂了呢?”
二夫人也十分给力:“明日里我就让仆从去砍了那碍事的树杈。”
三夫人一脸懵的看了眼自家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