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别误会,咱们只是过来走个流程,谁还不知道公子是个读书人,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讲究的求道寻仙,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门的衙役哪里会轻易得罪顾言,书生性子温和,请了他们进来喝茶招待,唤了小铃铛取了些银两,赠给他们拿去喝酒。
“顾公子客气了,太客气了。”
一众衙役收了钱财,脸都快笑烂了,又是拱手又是挥手,让顾言留步,他们自个儿晓得回去,如何跟县令说起。
“哼,平白了咱们好些钱。”小铃铛站在一旁看着这群衙役,小嘴都撅了起来。
“有些钱是必须要花的,花出去了,往后能少许多烦心事。”
顾言拍拍她小脑袋,转身正欲走回院门,长街有马蹄声传来,一队四五人,黑衣白绣花,腰间跨一柄梅花刀,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还有一辆挂有灯笼的马车在街上行进。
这样的架势在酒郎很少见到的。
车马拐过街角,与那拨离开的官差相遇,后者上前呵斥,随后就被前头骑马的绣衣汉子抽了一鞭子,紧接着扔来一个令牌。
那官差看了一眼,双手颤抖的将令牌交还,马上的人似乎询问了什么,那官差朝顾言这边指了过来。
马背上那人偏头,与顾言目光对视,随即揣上令牌,口中轻喝‘驾!’,啼声在街上炸裂,那人纵马飞奔,身形陡然一起,脚下踏在马鞍唰的冲天而起。
锵!
刀身出鞘,拉出一片森寒。
寒光映过顾言眸底,他伸手一把拉开面前的小铃铛,左手猛地插去石阶前的石狮子,抓住一条石腿轰然举起,半空挥舞开来。
跃上半空的身影手中梅花刀凌空斩下——
石狮子迎了上去。
两边轰的碰在一起,刀尖触及石身瞬间弯曲,然后呯的一声折断,石狮子残屑飞溅,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那人向后翻飞落地,手中半截刀身插进地面,才阻止身形向后滑移。
“好厉害的书生。”他抬起头来,一脸惊诧。
轰!
石狮重重落回原来的位置,顾言拍去手上灰尘,目光却是越过这人,盯向后面驶来的马车,声音清冷:“你们是谁?”
那汉子不答,从地上起来,收了刀转身走向过来的马车,站到一侧躬下身。
“这位郎君真是厉害,看得咱家心肝砰砰乱跳呢。”一个穿着圆领红袍印有白花的身影,翘着兰花指撩开车帘走出。
下来之人白面无须头戴黑色官帽,一张老脸都在谄笑里掉下不少水粉。
“郎君这般看咱家,可是认得?”
“不认得。”
“大胆!”几个黑衣绣花汉子大声喝道。
旋即被抬起的兰花指挡下来,宦官信步过来,上下打量顾言,口中啧啧有声。
“好俊俏的郎君,咱家可是听刘大川说起过,特地下来一趟,与郎君相见的,郎君!不请咱家进去坐坐?”
一口一个郎君,顾言心里一阵恶寒,脸上还是保持微笑,伸手做了一个请。
“这位……”
话到嘴边,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了。那宦官也不恼,笑眯眯的抬了下兰花指,“司提,郎君唤我官名儿就可,但是往后可不要称呼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