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少室山上,夕阳将落未落之际,三道身影渐露身形,自古道上行了下来。
眼下尽管时已入秋,然草山碧绿,物景天成,峻险陡峰实有鬼斧神工之妙,奇绝人间,再加上这落日余晖,委实引人入胜。
慕容博满目笑意地道:“当真天佑我慕容家,而今天下大乱,江湖动荡,各方势力厮杀不断,无论那宝图最后落于谁手,这中原武林也免不了元气大伤;倘若我再得白日飞升之秘,定能驱策群雄,届时振臂一呼,大可揭竿而起。”
一路行来,三人沿途已见惯了厮杀,各方势力、黑白两道皆有,简直杀的昏天黑地,惨烈至极。
鸠摩智笑道:“如此一来,我吐蕃也可趁势分一杯羹,那大辽怕也不会放弃瓜分中原的绝好时机,咱们各有所得。”
“不错!”
慕容博换上了一身灰衣,眸放精光,胸腹起伏,如有万丈雄心,仿佛已做好了登基称帝,光复大燕的准备。
二人将陈拙夹在中间,谈笑间还不忘看向他。
“陈小兄弟,你天赋惊人,资质不凡,何不与我们共举大事,待到新朝初立,你当可一步登天,封候拜将。”
来时路上,鸠摩智已将陈拙的过人之处一一细说,便是慕容博这等名震武林的江湖宿老,几近天下无敌的霸道货色也不免另眼相看。
那“还施水阁”中的武功秘籍皆为他亲手所藏,自是知晓明悟的难处。
看似只需印证对错,但要从那万千典籍中挑出数十门武功简直难如登天,换作他自己都得费些功夫,这少年居然只一眼就能翻找出来,实在骇人听闻。
陈拙摇头轻笑道:“小子我闲云野鹤惯了,况且这江湖上可还有不少不输于慕容老先生的高手,大事未成,先作臆想,可别到时候成了个笑话。”
慕容博笑容一僵,又转似笑非笑,像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
鸠摩智大袖一挥,不不可置否地断然道:“妄言,依贫僧之见,慕容老前辈已属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便是那什么‘北乔峰’怕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儿,何来臆想之说。”
山道蜿蜒,夕阳洒落。
三人且说且行。
陈拙道:“那位身份神秘的黑衣人算得上一位,再有慕容博老先生应当知晓‘逍遥派’吧。”
慕容博眼神一凝,沉声道:“想不到陈小兄弟连‘逍遥派’都知道,如此说来,老夫确实有些高兴的太早了。”
他慕容家与姑苏王家结过姻亲,自是知晓王家“琅环玉洞”的所在,而且“还施水阁”里不少武功秘籍便是自那王家所得,焉能不知啊。
可惜“逍遥派”向来神秘,又行事低调,他虽知其存在,却不知个中深浅,加之诈死之后一直匿于“藏经阁”,更没心思了。
鸠摩智奇道:“恕小僧孤陋寡闻,这‘逍遥派’是甚门派啊?”
陈拙回道:“大师横行西陲,想来对那西方星宿海的‘星宿派’有所了解吧。”
鸠摩智脱口道:“星宿老怪丁春秋?”
何止是了解,双方俱是横行中原以西,一位是西方密宗八大护教明王之一,一位则是邪魔外道,哪能不熟悉啊。
“这丁春秋便是‘逍遥派’的弃徒,而且未得真传。”
听到陈拙的话,慕容博也是心绪乍动大动。
丁春秋所练毒功《化功大法可谓凶名赫赫,江湖中人无不闻风丧胆,不说当世绝顶,也算江湖一流了,居然只是“逍遥派”的弃徒。
只说三人心思各异,眼看少林寺山门已是不远,陈拙忽道:“奇怪,少林寺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慕容博与鸠摩智顺势瞧去,但见那通往千年古刹的山道上,一面面花花绿绿的布幡旗帜迎风而起,上面尽是画着五毒,邪气冲天。
旗下众人更是个个凶神恶煞,千奇百怪,暮风一过,霎时腥风大作,应是练就了毒功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