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
束之桃看清了那人也不觉得心里有什么,反而要拉着束之枝转个弯儿,从另一个方向走。
“他一直在看你。”
“……不管,这人可讨厌了,在裴家就对我不太敬重,言语轻佻,姐姐咱们都离他远一点。”
“二小姐说这话我是听见了,小心我哭死在你们家门口。”
话音刚落,一道阴柔哀怨的声音响起。
薛景不知何时从哪条路横插过来出现在她们面前,手中那把与先前扇面都不同的白折扇‘啪’地一声打开,笑眯眯地扇啊扇,微挑地眼眸落在束之桃面上,就再也没有挪开过。
——与外人所想的憔悴不同,此时的束家二小姐反倒是像一夜之间挣脱了某种枷锁,越发鲜活越发漂亮。
眉眼都活了,也不抓着‘贤妻良母’的角色不放了。
正好,他也与外人所想的洗心革面不同,该穿红衣还是穿,该风流还是风流,死性不改的样子开水烫也没用了。
“你去哭呀,我不拦着你。”束之桃抱紧了姐姐的胳膊,皱了皱鼻子,“到时候喊大家都来看薛家二公子的笑话!”
薛景还就爱她这与之前不相同的模样,学着她皱皱鼻子,道:“旁人问起我哭什么,我就说哭二小姐摸完我不负责”
“这种谣你也造?”束之枝眉心皱起,不愉地说,“二公子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最好一辈子不娶妻才是。”
“……”
薛景美眸一转,瞥见束之桃貌似很赞同姐姐的话——他立马收起折扇,行了一个大礼,向束之桃道歉。
忽然一下子这么正经,她却是不习惯了。
束之枝拍拍妹妹的肩头示意她安心,然后说:“二公子喜欢开玩笑,只是有些玩笑确实不适合开,应该没有下次了吧?”
薛景笑着附和:“是是是,若非见到二小姐太高兴了,这话也不能不过脑子说出去,保管没有下次。”
“大小姐,倒是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跟二小姐单独聊两句,也不走远,就在街边,您可以看着,成么?”
街道正是人多嘈杂的时候,又有束之枝这个武功不低的人守着,想出事也难。
“妹妹?”
“我看他有什么话能说。”束之桃吐出一口浊气,笑了下。
“好,我在一旁,你有事喊我。”
束之枝也不多废话,转身就往一边走去。
薛二公子还笑吟吟:“多谢大小姐了。”
*
束之桃摸着腰间薛凝送给自己的香囊,抿了下嘴,说:“我不明白二公子为何这样执着。”
按理说那段时间的不来往已经是结局了,可万万没想到——
薛景也看见了香囊,他眨眨眼:“小凝儿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不把你娶回去真是说不过去了。”
“娶?”
她歪了下脑袋:“你家里人不介意……”
“介意有个屁用,我的婚事从来不是他们做主。”薛景颇为不屑地嗤笑一声,“你就说嫁不嫁吧。”
束之桃淡定地看了眼薛景面上势在必得的笑意,莫名想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所以她转过身,淡淡地说:“不嫁。”
薛景:“?!”
二公子果然炸毛,眼瞧着她要走,他更是气恼,三步并坐两步过去,两只手如钢爪似的握住她的肩:“你再说一遍!”
束之桃垂下眼,看他的手,嘴巴一瘪:“你看,我不嫁你你就要凶我,看起来很想打我的样子,那我以后若真惹怒了你,岂不是一碗毒酒一条白绫?薛景,你脾气不好,我怕。”
“……我。”
看见她微红的眼尾,轻轻发颤的睫羽,二公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自然想过对她用强,只是人到了他跟前,他又觉着一定还有其他温和的办法,他不想把两人的关系弄得那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