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道士上前说明了李沐白的来意后,中年道士才缓缓睁开眼打量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施主能否将符拿出来让贫道看看。”
李沐白连忙把其中一首诗拿出来,中年道士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而那小道士更是脸色大变,怒道:
“施主好无礼,这分明是张普通白纸,刚才为何骗我说你有法符?”
他因为立功心切,而且李沐白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就直接把人带进来了,现在怕中年道士怪罪自己,急忙开口斥责李沐白。
“快拿上你这张白纸出去!宋师叔可没时间浪费在你这。”
“你给我闭嘴!”
中年道士刚拿起诗打量了一眼,突然脸色微变,急忙厉声制止小道士,小道士立马噤声。
训斥完了小道士,中年道士才再次观察起手里的纸张:
“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好诗!”
中年道士随便点评一句后,右手掐了一个口诀按在纸上,一股寒气突然从纸上蔓延开来,周边的温度瞬间降了十几度。
李沐白被眼前的异象给惊呆了,昨晚那个阿飘和雷光就已经让他有所怀疑了,现在又出现了这神奇的一幕,他终于确定了,这明朝真的有点不对劲。
“好精纯的冰寒之气,虽然看上去不像,但确实是张下品冰属性法符,其中蕴含的法力距离中品法符也相去无几了。”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向李沐白拱手恭敬道:“闻所未闻啊,能用普通白纸和墨水就制出如此品质的法符,施主真是大才。贫道宋阳泉,不知施主怎么称呼?是哪里人士?”
李沐白回过神来,连忙拱手回道:“宋道长客气了,在下李沐白,本地人。”
宋阳泉眼里露出探究之色问道:“吴县出了李施主此等大才,贫道居然到现在才知道,真是惭愧,李施主现在还是秀才吗?”
因为李沐白没穿举人才能穿的青色圆领袍,所以中年道士以为他是个秀才,但事实上他连秀才都还不是,羞愧道:“惭愧,在下暂时还没有功名在身。”
“什么?”
宋阳泉一脸的难以置信道:“能画出此等法符,说明李施主的修为必定已臻运灵,为何不去考取功名?”
能画法符和考取功名有关系吗?
李沐白感觉自己和对方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但经历了昨晚的事,他对自己的认知已经有些怀疑,连忙说道:“我寒窗苦读十年,四书五经已熟读于心,作时文也是得心应手,考取功名是迟早的事。”
“李施主倒是很有信心,居然花这么多时间在这种旁门左道上。”
宋阳泉一脸敬佩之色,随即严肃道:“但考取功名要趁早,施主应该专心于功名,不要玩物丧志,在这种无用之物上消耗太多精力。”
在明朝读四书五经什么时候成了玩物丧志了?
李沐白脸色微变,急声问道:“宋道长,难道现在不是儒家当道吗?”
“当然是儒家当道了,虽然当今圣上崇尚吾教,但儒家掌控世间气运,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气运?”李沐白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李施主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因为那首诗,宋阳泉对李沐白另眼相看,所以耐心地向他讲解。
“春秋时期,儒家之道不被众诸侯接纳,儒家大成至圣先师孔圣人弃文从武,创建出以气运入武的儒家修炼体系,一举成为武圣,白日飞升。
汉初武帝时期,大儒董仲舒以儒家气运造国运,将国运与儒家气运捆绑,自此历代帝皇独尊儒术。”
“你说孔圣人是武圣,还飞升了?”李沐白目瞪口呆。
“这是稚童都知道的事。”宋阳泉一副你怎么连这也不知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