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的葬礼订在两天后。
两天时间,牧小方邀请了庇护所内的大小势力,全都过来参加阿飞的葬礼。
如果有势力选择不来,那牧小方就会选择一个月内不和他们合作。
选择不来的势力,就会面临断草断粮的局面。
没办法,谁让牧小方掌握了他们所有人的口粮呢。
一顿不吃饭无所谓,一个月不吃饭的话,整个势力就要瓦解崩溃了。
死生亦大事也。
在庇护所后山位置,大大小小林立了一万多块墓碑。
其中最高大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画的内容正是阿飞的功绩。
石碑最上方,是庇护所内刻画师雕刻的阿飞画像。
音容宛在,笑貌犹存。
虽然阿飞走了,但他永远活在大家的心中。
阿飞尸体入土之日,牧小方一身黑色燕尾服站在队伍最前方。
这一日,原本说万里晴空,一望无云。
到阿飞下葬的时候,狂风骤起,大雨瓢泼。
牧小方胸前佩戴白花,也没有打雨伞。
他站在风雨中,像是一座雕塑,独自默默流泪。
当牧小方开始嚎啕大哭时,众人一时间分辨不清是雨声还是哭声。
仿佛牧小方能感动上苍,仿佛阿飞的离去是天地同悲。
陆果默默无闻的站在阿飞的遗体前,双目暗淡垂下,他着实不愿相信,曾经叱咤一方的战神就这样黯然退场。
回顾阿飞一声,就算往小了说他都是如同诸葛亮一样的人物。
力挽狂澜,匡社稷于乱世,扶大厦于将倾。
在超凡刚刚开始的时候,是阿飞凭借武力独自撑起一片天空。
从动物园到仁义村再到动物园,大大小小的战斗他没有一次缺席。
并且百战百胜,就算是没有胜算的战斗他都会全力以赴。
可以说,如果没有阿飞的话,就不会有众多势力的今天。
如果没有阿飞的话,所有的禽类也不会看到二转通向三转的道路。
如果世上需要有圣人的话,阿飞当之无愧。
“一路走好,战神!”
陆果缓缓合上棺犉,关于阿飞的一切都将铭记在功德碑上,埋葬在土中。
所谓英雄,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哪有什么永生不死,所有生命最终的归宿都是死亡。
阿飞下葬,洪兴的十二位堂主全都愁容满面。
原因无他,洪兴社自此失去了主心骨。
洪兴社很可能从此开始走下坡路,然后逐渐分崩离析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势力。
虽然阿飞在前往东山公园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
但是当只剩下十二位堂主聚在一起时,他们谁又会听谁的话呢?
牧小方在痛哭的同时,眼神也在不停的打量着洪兴社的成员。
当他看到天机堂的时候,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
天机堂的话事人变了,从前的小毛子不在,换成了一位年轻的后辈。
至于说小毛子去干嘛了,牧小方不带脑袋都能猜出来。
这家伙肯定是去抽时间突破了。
能让洪兴社在短时间内重新凝聚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突破三转,然后用武力强行征服一切。
只有铁血手段才能让即将分崩离析的洪兴社重生。
牧小方暗自点头,话说这个小毛子要比阿飞聪明的多。
或者说,小毛子是阿飞安排的后手也说不定。
不过话又说回来,阿飞他真的死了吗?
当超凡来临后,当亡灵出现后。
这个世界的规则已经被进一步的打破。
阿飞的尸体摆在这里,但是他真的就不存在了吗?
曾经的死亡定义已经不足以阐述这个世界的真相。
小心使得万年船,或许这个家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活着。
只不过是自己看不到现在的他罢了。
牧小方暗自叹了口气。
陆果手撑着优质伞,缓步走到牧小方身边。
“小方哥,节哀。”
牧小方原本就憋得通红的双眼,再次流下滚滚热泪。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阿飞是我的兄弟啊……”
撕心裂肺,哭声震天。
这种惨烈的痛哭声让陆果都忍不住鼻子一酸。
这究竟是什么人间惨状。
伴随着牧小方一起哭的,还有在场的绝大多数动物。
强大的共情能力,成功渲染了一片群众。
等牧小方哭完后,他才起身冷酷的吩咐道:“将洪兴社内刚刚没有掉眼泪的家伙,统统嘎掉。
阿飞不过刚走,还换不了天。
这项任务,由洪兴自己去解决。”
牧小方命令的语气刚烈且强硬。原本还沉浸在悲痛中的十二堂主脑袋里全成了浆糊。
“小方哥,他在说啥?噶掉谁?”
“嘎掉刚才没哭的人。
为啥嘎掉没哭的人啊。”
“笨蛋,飞哥刚刚走了没多久,他们心里都没什么感觉,都不难受。
不噶掉他们噶掉谁?”
“呸,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就该死。
要不是小方哥说了让洪兴社自己解决。
不然我都想上去嘎掉那些没掉眼泪的混蛋。”
洪兴社那些没掉眼泪,只是在沉思的人一阵懵批。
干啥?要干掉我?
凭什么干掉我,我很悲伤啊。
他们是冤枉的,牧小方也知道他们是冤枉的。
但是群众的民意不知道他们是冤枉的。
大家伙只知道阿飞离开了,曾经阿飞哥的部下在阿飞哥离开后都不悲伤。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没有情谊。
愤怒的情绪裹挟着民意。他们那些在沉思没有掉眼泪的家伙,就是不想死也得死。
而且还是被自家兄弟给杀死!
这种惨烈,这种人间不值得的痛楚无人能够体会。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牧小方眼神凌厉,从十二位堂主的身上一一扫过。
人群中亦有人起哄:“飞哥不过刚埋进土里,你们就忘记飞哥的恩德了吗?
小方哥,他们不舍得下手的话,就交给其他兄弟。我们亲自来!”
现场一阵混乱。
立在风暴中央不知所措的十二堂主也顾不上思考了。
不知是从谁的嘴中挤出一句悲愤的杀字,随后风卷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