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满脸的莫名其妙,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此人一番,感觉有些眼熟,但却没太多印象,不由迟疑道:“你是......”
那中年人“呵呵”笑道:“老夫秦开,乃是执法堂的长老。”
闻言,秦陌心中一跳,执法堂的长老,来找自己做什么?
还未等秦陌想清,却又听秦开说道:“小友不必紧张,我来此是特意向小友道歉的。”
“道歉?”
这下秦陌更加疑惑了。
只听秦开笑着续道:“小友有所不知,在下有一侄儿名叫秦煊,便是之前编造谣言,构陷小友的罪魁祸首,老夫身为叔父,却没有约束好家中子弟,此乃管束不严之罪,身为执法长老,却对其犯下的罪行一无所查,此乃监查不力之罪,此番前来,特向秦小友赔罪!”
秦开此话说得极为委婉,但秦陌却也不当真是十二岁的普通少年,哪能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意思,顿时心中冷笑。
不消说,想来此前策划针对他的一系列行动,都出自眼前这位执法长老的手笔了。
这秦开好似也知他就是幕后黑手一事,瞒不过秦陌,但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在太阳的照射下,炫目的银光从中反射而出,晃得秦陌有些失神,待他定睛一看,盒中竟整齐摆放着四枚做工精致的银元宝。
秦开笑道:“秦小友,秦煊犯下大错,已被逐出秦家,充军剑狱长城!对秦煊为小友带去的麻烦,在下深表歉意,特携百两银子,前来赔罪,还望小友不计前嫌,原谅我家这个侄儿犯下的过错!”
秦陌没有说话,只是眸中冷意更甚。
他瞧得分明,眼前的秦开必然是被查出了把柄,这才火急火燎地前来向自己赔罪,倘若秦陌收下了银子,对方靠着这几十年来在族学中的周旋,只怕还真有可能逃过一劫!
这便是掌权者间的斗争。
没有你死我活,没有赌徒般地拼上所有筹码,只有在可控范围内的利益和算计。
宋夫人能够高高在上,衣角都溅不到半分污泥,秦开升官发财,哪怕事情败露,也不过推出去一个替死鬼罢了。
这些老狐狸,根本不会冒冒失失地亲自下场,都是未雨绸缪,行动还未开始,便提前谋划好了退路。
秦陌对此内心十分厌恶,但却也无可奈何。
就如同之前张全四人联手偷袭他的事情一般,只要没有证据,便拿幕后的人没有办法,而做这种事,无异于行走于钢丝之上,他们又怎会不事事谨慎,提前消除任何可能留下的痕迹?
想要找到证据,那是千难万难!
秦陌叹了口气,心知这种大家族,在数千年的演化下,已经形成了一套运行流畅的“潜规则”,是以哪怕秦陌心中再怎么不愿,眼下最好的选择,也是融入“规则”,在“规则”中尽可能地获取好处。
不过,即便如此,区区百两银子,就想将自己撇清么?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秦陌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手背,语气冷淡:
“一百两,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