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顾渊也未多问,只去搬了一张竹椅至院中闲坐翻书。
那王大力仍在院中将气愤宣泄于木人,不知怎的,却忽的笑出了声,索性拳也不练了,大步跑入库房,过不多时,则捧一块拳头大小,墨黑如炭的铁矿走出,啧啧说道:“不义之财,不义之财。”
雪又飘来,顾渊坐在院中烤火,而王大力拿来一块破布将铁矿包住,匆匆出门。
大致是申时左右,顾渊正出巷中吹风,见李胜扛剑而来,衣袖已无,露出精壮手臂遍布伤痕,忙上前去问道:“李胜,你这伤势如何?”
李胜笑说道:“没甚大事,皮外伤罢了。”
顾渊早知李胜聪慧,纵武功不如,亦能逃得命回,便道:“且随我入内歇着。”
“好的,先生。”
至黄昏时,王大力方归,却是怀揣一只婴儿手臂大小的铁环。
“当当当”,一阵敲打吵闹声响,将李胜从屋内引来,抬眼看去,见是个粗壮汉子手持大锤,却将一只铁环夹于石架猛击。
王大力一见李胜,立时大惊,拔身往后退去,却握双拳摆出一个金鸡独立式来,质问道:“兄弟是哪位,怎在我家?”
李胜抱拳道:“在下李胜,顾先生的学生。”
王大力恍然大悟,“顾渊顾公子的学生?”
“正是。”
王大力这才放宽心来,提起铁锤正要再去忙活,突又惊起,“你叫李胜?”
李胜道:“不错。”
“一甲子后剑神李胜?”
李胜道:“江湖上的给面,都这么称我。”
王大力大惊,忙抱拳道:“久仰久仰,我叫王大力,能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呐。”
李胜眉头一挑,问道:“有多荣幸?”
王大力认真想了想才道:“今晚吃饭都得多吃两碗。”
李胜直谦虚笑道:“抬举,真是太抬举了。”
王大力嘿嘿笑着,又问道:“诶,那顾公子呢?”
李胜搬来一张板凳,也学着顾渊模样烤火道:“早早出门,去街上买肉了。”
“哦哦,也对也对,李剑神今日正挫败那一剑当空,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李胜摆摆手笑道:“诶,这话真是,我不过略微出手罢了,她也实不惊打。”
王大力又恭维几声,却心心念念那铁环,继续忙活去了。
李胜看得奇怪,便问道:“这么光亮的铁环,你要敲碎不成?”
寒冬飘雪,王大力却抹了抹额上汗珠,喘一口气道:“敲碎可不成。”
他指着那铁环比划道:“敲出一些裂纹就好。”
李胜不解道:“这又是为什么?”
王大力撇撇嘴道:“李剑神是不知道,现在城里的大老爷,就喜欢这种有破碎感的物件。”
李胜看得直摇脑袋,感慨有人真怪。
天色渐暗,王成武与顾渊相继而归,虽非盛宴,亦招待李胜喝酒吃肉,使他心满意足而别。
次日,顾渊晨起洗漱,才练剑不久,便有郡守府持戈小兵早至,“顾公子,柳郡尉有请。”
顾渊正要与王大力招呼一声,左右却寻不见人影,也只得牵马锁门,先随那小兵往郡守府去。
“呔,你这小子,忘了老兄我不成?快快进去禀报,等拿了好处,赏你两个铜板。”
才至郡守府前,突听得人声吵闹,顾渊抬眼看去,竟是王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