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与黄坚皆大惊至骇道：“他竟有如此本领，莫非国师亦不能敌？”

孙小沫斩钉截铁道：“比我所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不愿多人知道，又怕你等今后去扰，所以需叫你们知道，家师之意，青桑郡内，不可有一兵一卒去十里坡小木村惹他生气。”

柳城忙道：“孙姑娘尽可放心，我必竭力使清泉县维持原状不变，更不让人去扰。”

孙小沫这才安心道：“清泉县衙已有多名暗卫任职，你平日倒无需过多动作。”

“如此要紧事，自不敢逾越。”

——

顾渊背着书箱入郡城，身无余财，自不能随意落脚于客栈酒楼，好在当年游学至此，亦有住宿处，便无需问路直至城北偏僻地。

错乱巷口行人纷沓，吆喝小贩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揽客。

杂货铺前挂起腊肠已不滴油，冷风袭来，仍能闻得醇厚肉香。

“当当当”。

铁匠锻锤农具，转头擦汗时见了巷中驻足的顾渊，依稀觉得面善，却记不大清了。

“王大叔，顾渊又来住宿了。”

铁匠看着那端正作揖的温醇书生，恍然大悟道：“是你小子啊，又来求学？”

顾渊说道：“有事至此，又没处落脚，只得再来住宿。”

铁匠大笑道：“好啊，照旧，八个铜板住一晚。”

“自没问题。”

铁匠也是个敞亮人，随手就将腰间钥匙扔给顾渊道：“还认得路不？”

顾渊道：“认得。”

“那就先去把东西放下。”

顾渊便自行离开，照着已在七百余年练剑中渐被模糊的记忆，找到当时日夜走过的小巷。

铁匠王成武祖上阔过，所以世代能有二进的小院住着。

他又早年丧妻不肯续弦，如今父子二人居于院中也显得清冷，索性将空屋赁给求学游子住宿，一来补贴家用，二则也增人气。

“呔，那小子。”

顾渊正立巷口追忆当时，突有人来，指着他叫：“别来挡道。”

他便侧身让开，等人走后，方入巷中，找得王成武的宅子，却见大门敞开，有人在内。

原来是王成武之子王大力。

“真气死我了。”

顾渊问道：“王大哥，如何气了？”

王大力怒气冲冲出门，指向巷口处只剩背影的几人道：“这三恶贼，横行霸道，竟要刘大婶家闺女陪他们吃酒去，我怎看得过眼？”

顾渊劝道：“王大哥，你虽身强力壮，恐寡不敌众。”

王大力冷笑一声，“我可半点不能惯着他们，路见不平，自然大吼。”

顾渊问道：“王大哥莫非已当面呵斥他们恶行？”

王大力朗声道：“我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上次就骂了他们，现在还要来骂。”

顾渊后退半步，侧头看去，巷中已不见人影，而王大力正将厉声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