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刘荨便已早起,和十余个粗汉同处一室而睡倒是不怕其他,只呼噜声有些烦躁,一夜未曾睡好。
即早起,便直接在村学旁井中打水来洗漱一番,水有些冰冷,凉意之下让人顿时清醒,一番忙活之下,如此东方在即白,一轮红日缓缓从山头升起。
百无聊赖,刘荨便乘早去寻些青料来喂红狮,如此倒是让旁边之马有些嫉妒,只也想来吃那青料,然有缰绳限制,只能无奈低头吃那地上粗草料。
许久,一众弟兄才打着哈气自村学中荷衣而出,伸着懒腰,按着习惯来空地上晨练一番,见了刘荨只纷纷打起了招呼。
刘荨倒是喜悦他们的自觉,只回应了一下便让縻铜带队开始晨练,场地有限,只一队排开,打上几套拳法倒也差不多了。
正当弟兄们打得兴起,便见村中来一年轻汉子带着笑意而来,见一众生龙活虎,所打拳法到是颇为精彩有力,只朗声言道,“哈哈,诸位武艺比之军伍壮士也不差啊,倒是令人尊敬,在下刘子敬,乃是备儿之叔父,在此多谢诸位相救之恩了。”
一众弟兄听了来人之言只停下来,笑脸相迎,只言乃是遇之不平,尽心相助而已,又见刘子敬颇为有礼,便和他相聊起来。
刘荨自是知晓这刘子敬的,便是他在刘备言日后要做羽葆盖车之后言,“汝勿妄语,灭吾门也!”
他对刘备也算不差,只还是不若刘备另外一个叔父刘元起,刘元起自刘备父亲病逝后便常资助母子二人,对刘备更如自己儿子刘德然无二,刘元起的妻子很不满,只言过,“各自一家,岂能常尔耶?”,刘元起自回,“吾宗中有此儿,非常人也。”
刘荨自是在想这般事情,不过让她想不到的却是他们马上便见到了刘元起,以及刘备的父亲刘弘。
只因昨日相救之恩,昨日匆忙间只为刘备寻医师正骨去了,而后忙活很晚,只道今日再来相谢,今日便请弟兄们去他们家中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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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家不是很大,只是一栋带有小院之木屋,邻舍便是他两个叔父之家,样式无差别,并排在一起,相隔不到几丈,能有如此规模到还是借着刘备祖父刘雄曾任东郡范令之功的。
今日艳阳正好,为答谢救命之恩,三家便合备了些家常小菜,一些薄酒在院中设一小宴来款待弟兄们。
一众弟兄都是农家出身,到不嫌弃吃食简陋,只笑脸享用,而后便在院中相谈起来。
刘弘脸色苍白,好在有阳光在空,便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拖着病体勉强相谈,“多谢诸位出手相救拙荆与孩儿,唉可惜昔年我还能在县中为吏,怎么也不会现在这般病体沉柯之模样,连妻儿都保护不了唉。”
人越到病时便越多感叹,刘荨自是理解的,“兄长毋需客气,只是能及时遇到便是天命合盖眷顾,姐姐与备儿无事便好,备儿手臂无大碍罢。”
刘弘对这位亦是刘姓之本家女子是有好感的,只她待人真诚,一来便来慰问孩子,以及他病体情况,只欲安心回答,不过还是止不住病症,又咳起来,刘氏见丈夫咳起,便只去拍背相抚。
哥子无法答,只刘元起一眼瞧了瞧在不远处吊着之手臂乃于刘德然相玩耍的刘备道,“噢,谢过姑娘关心,备儿伤情无碍,所幸姑娘所做固定正好,只医师来后言骨头已正位,只将药覆于其上,夹板固定便成了,备儿正值孩童,想来再有两月便无碍了。”
刘荨点头,只又侧头听着刘备那全然不顾伤痛笑意又挂脸上之模样,倒是符合他这年纪所为,稚气未脱,该是在父母羽翼下成长之时。
如此模样,这般的天下英雄唯有使君与操尔的英雄人物,小时候其实也是小孩子啊。
只觉着这一家待客都很真诚,心下便觉得谁小时候都是孩子,也需父母陪伴,若是刘备过早失去父亲,只与母亲织席贩履为生有些不忍,只道,“或许我有法子治治兄长这肺疾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