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闵会意,便就着残墨,写成两封信,一封是李元吉给宇文歆的信,另一份则是与许绍商议起兵攻打长安的文书。
宇文歆看罢大惊,道:“这……”却没有多问,只闭目想了一会,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见宇文歆终于同意,我起身拱手道:“宇文将军,此事并非全为了齐王殿下,还有在下自己的私心,请将军务必在天亮之后立刻设法将此呈送李世民面前,否则……”
宇文歆道:“先生既然将这件事交给我,我自当尽心。只是有一点,我虽与先生素无往来,却听闻人人都赞先生重信守诺,请先生在此立誓为证,绝无眷念皇位之心,一心扶保齐王继承大统,若有异心,天地不容。”
我轻轻一笑道:“宇文将军放心,若是我还有眷念皇位之心,便是天地能恕我,恐怕……”我瞥了一眼子闵,继续道,“发妻也不能恕我了。”
宇文歆闻言一愣,看了看子闵,子闵则半嗔半怒地瞪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
宇文歆见此情形,突然一笑,又往口中倒了满口的酒。
事情既然已经交托出去,我便与子闵化装出来,一边在酒楼中喝茶,一边探听消息。
约莫到了午时时分,茶楼所在的街道上突然有一队士兵走过,茶楼中的人对那些一身戎装的人指指点点,有刚到茶楼中喝茶的人道:“这才安生几日,又要打仗了?”
提到打仗,便有一群人围拢了去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和子闵相视一笑,便付过钱,离开了茶楼。
无论宇文歆通过何种手段,他必定已经让李世民看到了子闵伪造的两封信,李世民看到这两封信,我实在不相信他还有心思顾及窦孝谌此时是否臣服于他。
来到窦诞府门前时,虽仍有禁军看守,但此前兵甲林立的状况已经不复了,很多士兵都被撤走,有家下人进出府门,看来看管松懈了不少。
我和子闵潜入府中,因来的次数多了,便直接绕到后院,窦诞和聿如姐姐站在院中正不知在说些什么,四顾之下却并无旁人。
子闵先跃入院中,窦诞闻声便将聿如姐姐护在身后,回头看时见是子闵,便放松了警惕,我见状也跃入院中。
聿如姐姐便领着我们进了房间。
我一进门便笑道:“比起昨日来,今日似乎要松懈得多了。”
窦诞此前的阴郁也一扫而空,难得露出笑来,拱手道:“多谢……郁先生相助。”
聿如姐姐问道:“你们用了什么法子?”
我道:“围魏救赵。”便将我和子闵一夜的辛苦奔走说了一番。
窦诞却注意到了遗诏中所提及的事,问道:“难道先皇的确曾立过这样的遗诏?”
我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只是万夫人……万夫人慈悲心肠,不愿与我为难,我才能免过一劫。”
聿如姐姐道:“父皇……他怎会如此?”
我轻轻一笑,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聿如姐姐,其实我很羡慕你们,不涉朝堂之争,真好。”
聿如姐姐闻言,却微微蹙了蹙眉,我仔细一想,便知道自己失言了,聿如姐姐最初所嫁的夫君,便是卷入朝堂之争,被杨广所不容,忧郁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