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油饼的是一名面无表情的老者,面对周凡的询问,迟钝片刻后,这才语速低缓地说道。
“油饼…三文钱一个,客官你要几个。”
“三文钱一个?还挺便宜的,给我先来十个!”
“十个…总共三十文。”
哗啦。
一串铜钱依次排开摆在桌上。
老者将铜钱一枚枚依次收好,动作缓慢的如同生锈的机器,随即从锅内捞出十个油饼,刚要递给周凡,却见他摆了摆手说道。
“不急不急,我说老伯,我一次性买这么多,难道就没有什么优惠之类的?”
见老者没有反应,似乎并未听懂,周凡也是继续说道。
“这样吧,我也不贪心,我买十个油饼,你再送我一个怎么样?”
“可以。”老者闻言停顿了数息,这才缓缓点了点头,又从油锅里捞出一个新的油饼。
然而下一刻,周凡的声音再度响起。
“真是的,差点忘了,我的私人大夫跟我说,最近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东西。”
“算了,这些油饼我不要了,你把钱都还给我吧。”
面对摆在面前的油饼,以及周凡伸出的手掌,换成正常人早就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若是某个卖西瓜的,恐怕此刻直接就要抄刀砍人了。
然而老者只是幽幽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便慢吞吞将刚刚收好的铜钱还了回来,同时将油饼又一个个丢回锅内。
当还剩下最后一个时,却再度被周凡拦了下来。
“不对啊老伯,你拿我的油饼做什么?”
老者身体一顿,沉默片刻后说道。
“你…还没给钱。”
周凡闻言满脸疑惑,“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要什么钱?”
这一次老者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如同死机了一般,久久都没有回应。
见此情景,周凡也是耸了耸肩,直接拿着油饼转身离开。
一连走出十几步,身后都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名老者已经低下头去,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又开始呆板地吆喝起来。
“卖油饼了…刚出炉的油饼…卖油饼……”
在那阵阵叫喊声中,周凡握着滚烫的油饼,神情有些变幻不定。
刚才的举动,当然不是为了敲诈一个油饼,只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想而已。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事情显然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麻烦得多。
这时正好一群打闹的小孩从旁边路过。
虽然看上去一副欢声笑语的样子,然而他们的眼神却是空洞无比,脸上的笑容就如同画上去的一般,没有丝毫感情。
周凡想了想,伸手拦住其中一个,笑眯眯地将手中的油饼递了过去。
“小朋友,食不食油饼?”
面对眼前香喷喷的油饼,小孩同样愣在当场,过了好几息才有所反应。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那个油饼,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凡,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一字一句地说道。
“大哥哥,你是来陪我们玩游戏的吗?”
此时其他几名小孩也都一同围了上来,眼神空洞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