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衣望着做事向来干脆果断,唯独对她的事如此反复纠结的张君临,心中泛起一阵甜蜜,脑子也晕乎乎的。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酒劲上头还是怎地,她站起身来,径直朝着张君临住的房间走去。
“婵衣?”
不等张君临追进去,她已经抱着一套笔墨纸砚走了回来,看了一眼丰盛的饭桌,把它铺到了地上。
“我现在就给父亲母亲写信,让他们马上过来。”
“镇州还需要陛下坐镇,我既然选择了你,就应该以你为重……就像你待我那样。”
苏婵衣的情话脱口而出。
等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更红了。
而张君临看到她不顾形象地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书写,登时乐了。
屋里明明有书桌还要到外面来写,这姑娘一定是醉了。
可看她写得那么认真,他也不好把人拉起来。
干脆凑上前去,看她写了些什么。
苏婵衣不愧是一位医者。
写信的内容很简洁,没有什么修饰,完全不像普通女儿家写家书一样喜欢言情。
只有就事论事。
连写他告白提亲的事,都是一字不差地重复。
“陛下,我把你的话转述给父母,你猜他们会不会相信?”
这个……他连人都没见过,哪能猜得出来。
不过,光凭这封信的话,他觉得可能性不大。
“好了,我写完了。”
苏婵衣是真的写完了。
完全就把刚才他说的话写了上去,那感觉根本不像是她在写信,单纯的是转告了他的话。
看上去好像缺少了一些想求娶别人家女儿的诚意。
“婵衣,你这信上是否少了些什么?”
“都说了我没喝醉,你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可没漏掉。”
苏婵衣又仔细地浏览了一遍。
没少啊。
她总不能添油加醋吧?
再说了,这样的大事还是有一说一为好,她觉得她把陛下刚才传达给她的心意,已经精准无误地转达给了父母。
她又扭头看了一眼蹲在旁边的张君临,见他沉吟不语,好奇地凑上前去。
谁知脚底打滑,顿时整个身体趴在了张君临的身上。
夏日衣衫轻薄,两人紧密地靠在一起,能够听到自己与彼此强烈的心跳声。
苏婵衣本来开始对自己“投怀送抱”的事还很害羞,可趴在张君临宽厚的背上,软绵绵的身体有了着落,让她舍不得站起来。
张君临察觉到了这一点,微然一笑,背着苏婵衣拿过她手里的笔。
“陛下,我真的写漏了什么?”
“不是你写漏了,而是我还没有写。”
张君临提笔在纸张的空白处,落下一行字。
苏婵衣歪着盯着跃然于纸上的那行字,忽地眼眶一热,用力地贴了贴张君临的身体。
“原来陛下也会说花言巧语。”
“这可不叫花言巧语,这叫……真心。”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他相信,有这句话存在,至少能够在未来老丈人心目中增加一些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