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楠暗暗地咽了咽口水，正感叹皇族的复杂和凶险，便觉察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不偏不倚地盯向她，那叫一个不怀好意啊！

雾草！不会吧？

她敛了敛神，抬眸望去，正好就对上了皇帝审视的目光。而余光中，君一诺却像是不准备管她那样，独自举起了玉杯。

全场静默，所有人都不敢随意吭声，顾白楠一边吐槽这为什么北凉使臣还不入席，一边飞快地转动着脑子。

这样僵持着不是办法，君一诺不帮忙，她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否则还没等北凉使臣和慕清歌来，她就先阵亡了。

想了想，她深深吸了口气，起身给皇帝行了个大礼：“民女顾白楠叩见皇上，不知宫礼，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垂着眸，定定地看着顾白楠：“秦王府的人？”

顾白楠抿了抿唇，只得应声：“是。”

“抬起头来。”

皇帝的声音让顾白楠嘴角抽了一下，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难道不应该先让北凉使臣进来吗？不过，那样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用，不管怎么说，她今夜是当定了宫宴的焦点，除非慕清歌不来。

她别扭地微微抬起了自己的脑袋，便觉得皇帝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得有些久。

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顾白楠则根本不愿意去猜测，反正准不是什么好事。

静默之际，一旁的皇后笑了笑，面柔目慈地看向顾白楠：“想不到能到绝茗茶馆说书的女先生，竟生得如此标致。”

“娘娘谬赞。”顾白楠低眉顺眼，心里却早就骂了君一诺几百遍，要不是因为君一诺特殊，她也不至于这么惹眼。

“皇上，时辰差不多了，咱们改日再请顾丫头入宫来说书如何？”

皇后完全是一副端庄国母的形象，做什么像什么，就连先干正事以后再找机会探顾白楠的虚实，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皇帝顺势点头：“入坐吧。”

顾白楠重新回到席位上坐下，太监便依命将北凉使臣请到紫金殿来。

来者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看不出尊卑。

男的披着一头细碎的及肩长发，留着八字胡须，看上去应该是个清瘦的文官。

女的一入场，几乎把在场的公子哥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面目如玉，步步生莲，这个女人不声不响，举手投足间所有人都一下子想到了“优雅”。

“臣，北凉张献，拜见东文皇上，这位是我北凉太子侧妃。”张献客气却并不恭敬地施了个礼。

“慕清歌。”慕清歌微微屈了一下双膝，嘴角一笑，美得闭月羞花。

“嗯，舟车劳顿，先入坐吧。”皇帝斜了一眼左侧的第一个席位，那是特意给使臣空出来的。

“多谢皇上。”慕清歌和张献拱了拱手，这才往席位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