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石伟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就将齐雪安给气个半死:“学生与众同窗原本一心读书,奈何同乡有蒙蔽青天老爷的残暴吏在横征赋税,带着皂隶、衙役充其爪牙,强取豪夺,我等不忍心乡亲遭受此劫难,特来状告青天老爷,希望青天老爷能够拿下这些暴吏,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齐雪安眉头紧皱,将目光询问般看向一旁的主簿方文虎,方文虎隐晦的点了点头,用仅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其说道:“县尊,现在正值秋收,肯定是户房的那些司吏使用了点激烈手段,这才惹得那些秀才过来喊冤。”
“可司吏收的是老百姓的秋税,关这些不用纳税的秀才什么事!”齐雪安一阵无语,他以前考秀才就忙得继续考举人,哪有这群秀才这般闲,三杆子打不一撇的事情也往凑,就不怕恶了我?
要知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自己对这群秀才束手无策,对付他们家人还不容易吗?
一见齐雪安说出那般外行的话,方文虎顿时苦笑起来。
他总不可能告诉齐雪安,这群秀才虽然只是生员,但每家每户都是本地的乡绅,他们可是要交税的,那些被你提拔的司吏恶了他们,他们自然会来恶心你,这都是一报还一报。
也就这是,方文虎才弄清楚了这群生员的背后目的是什么。
毕竟方文虎是晋安县本地人,对于盘根交错的本地势力,他还是很了解的。
很显然齐雪安触及到了某些人的蛋糕,引得他们不快,这才在陆绎还在的节骨眼,来给齐雪安眼药,来恶心他们的齐县令。
居然不先通知我,这是看不起我吗?还是觉得我已经和齐雪安穿同一条裤子了?
不知为何,方文虎觉得有些不舒服,好歹他也是本地人,不说和那些乡绅沆瀣一气,至少也算是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毕竟他们剥削的对象都是晋安县百姓,没必要互相敌对,撕破脸皮吧?
见方文虎神情恍惚明显走神,齐雪安顿时在心底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紧接着只好黑着脸,朝着台下的生员们问道:“你们说有司吏横征赋税,可有证据?”
“自然已是证据确凿!”
石伟看向一名年轻一点的秀才,那名秀才便瞬间明白过来,直接便从怀中掏出一份厚厚的状纸,递给了齐雪安。
齐雪安一脸头大的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便不准备看下去了。
通篇文绉绉全是迂腐之言,除了后面有关司吏蛮狠执法的事情有点看头外,齐雪安中间的文字瞧都不想瞧一眼。
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这么厌恶文章?
齐雪安有些郁结,他瞟了一眼一旁的方文虎,见他还在发楞,顿时气心头,喘着粗气的看向那群生员,尽量使自己温和的说道:“你们的状子本官收了,不过本官今天身体不适,等改日审阅了一番后,再另行开堂。”
“众衙役。”
“在。”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