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痛苦的哀嚎声似是鬼哭,渗人可怖,亦让为首的家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知道我为什么没断你的臂么?”
瞥了一眼已昏死不醒的贺宽,李显垂下眼帘,连看都不看他。
“......”
后者身子一颤,已然明白今夜只能认栽了。
五品!这个叫李显的捕快至少是五品!
脊背一阵发凉,为首家丁最后又深深看了李显一眼,然后便咬牙背起贺宽,低声吼道:
“走!”
“大、大哥,弄死他,弄死......”
“别他妈说话!走!!”
恶狠狠的打断了充满不甘的哀嚎,为首家丁头也不回的就背着贺宽往楼下走。
其余人见状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甚至都不敢看李显,赶忙强忍剧痛从地上爬起,抱着胳膊踉踉跄跄的跟着跑下楼。
很快,这群人就无比狼狈的跑出了满香楼,只留下屋中呆滞的众人,以及一条条自楼梯延伸至门外的血迹。
“言儿姐!”
“言儿姐姐!你还好么?!”
片刻之后,花娘们终于反应过来,一股脑冲到苏言儿身边,叽叽喳喳的询问着后者的情况。
而苏言儿则是透过人群的缝隙,始终望着李显。
冲她微微点了点头,李显没有上前关心什么,很快便收回视线,看向面前一脸感激的老鸨。
“郑姐,今晚就这样罢。”
“贺家理亏,想来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
“你们若气不过,明日一早便去衙门递状子,王知县会还满香楼一个公道的。”
古代不比前世,打架斗殴这种事只要没人告官,官府就不会管。
今夜之事贺家有错在先,肯定是不会要求打官司的。
满香楼虽然占理,但也未必愿意闹得太大。
所以在李显看来满香楼与贺家之间的事大概率就这样完了。
不过自己与贺家么......
“李、李官人,那你呢?”
郑姓老鸨突然上前一步,无比担忧的颤声道:“你方才伤了贺宽,贺家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是衙门的人,他们应当不敢拿我怎样。”
李显摇了摇头:“即便他们真要报复,那也是我跟贺家的事了,与你们满香楼无关。”
“这、这不行......”
一听这话,老鸨的声音瞬间变得哽咽,赶忙想表态满香楼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但还未等她把话说出口,便见李显摆了摆手,笑着打断道:
“好了郑姐,你们赶紧将这里收拾收拾,把苏姑娘扶回屋里歇着吧。”
“我困了,就先睡觉去了。”
说完话,打了个不知真假的哈欠,李显转头就走,几步便回到了倩儿姑娘的屋外。
而也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噗通噗通”的声音。
回头看去,老鸨和十几个花娘竟全都敛裙跪下了。
“......”
她们也不说话,便就这么红着眼眶跪着,各色裙子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花。
或许在她们看来,李显救的不仅仅是苏言儿,更是她们的尊严。
她们不是良家女,不配讲“以身相许”这种话,于是便只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李显的感激。
灯下彩衣落,素月笼花厅。
原本这幅场景是颇为感人的,若有人记录下来,日后保不准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但下一刻,旁边的一间房门却突然不合时宜的被猛然推开。
“李老弟!怎么回事?!”
“说是有人,呃......”
吼声戛然而止,只见张大衣衫不整的冲出房门,旋即又僵在了原地。
咽了口唾沫,他茫然的看看跪成一片的花娘们,再看看满脸无奈的李显......
“不是,李老弟......”
“你刚刚又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