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的鼾声戛然而止,路明非的动作有点太剧烈,打搅了他满是异域美女的清梦。嘈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行人脚步声、汽车鸣笛声、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声,真是繁华而又热闹的城市,两名警卫靠在门边打瞌睡,远处的赛百味仍旧亮着灯。
“还是做梦?”路明非心里说。
他从没做过两个叠起来的梦,第一个梦里他看见荒原上人群奔跑,第二个梦里路明泽像个真正的邪神一样来找他索命,好吧,真正的邪神他多看一眼就会爆炸,自己这个捡来的便宜弟弟起码不会让他没由来的精神失常。话说有时候路明非都在怀疑自己早就疯了,要不是灵性稳固,超凡能力也趋于平静,他都想找找看有没有隐居的心理医生。就像今天,他从第一个梦里醒来直接进入了第二个梦,其实那时他睡在长椅上,身上的毛毯都没有掀开。
“你是梦到自己在跳水吗,就像一只跳蚤”芬格尔抱怨。
路明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中吐槽着学长你要是见到一个行为举止都像邪神的寄生者怕不是比自己还要怕一百倍,当然也有可能稀里糊涂就上当把自己换进去了。
“把行李带上,车来了。”芬格尔说。
路明非听见了铃声和火车汽笛的声音。芬格尔说的没错,一列火车刚刚进站,车灯的光芒在月台上闪过,凌晨两点,在一个没有加班车的夜晚,CC1000次快车进站。
一个黑影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检票口边,那是个穿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手中摇着金色的小铃,帽子上别着金色的列车员徽章,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刷卡机。
“CC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列车员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两名警卫接着酣睡,看起来只有芬格尔察觉到这个列车员的到来,远处亮着灯的赛百味店里也没有人伸头看一眼。深更半夜,这样一个衣着古雅的列车员出现在现代化的芝加哥火车站里,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完全没有人注意他。
路明非挑了挑眉头,即使是异种途径的序列5鬼魂也不至于这么无声无息,更何况他只能感受到微弱的超凡气息,这种情况下那辆安静的列车反而更加诡异。
“你们这车真的正经吗?怎么整的跟恐怖片里出来的一样”他抓住芬格尔的袖子。
“是他的言灵效果而已,那家伙是个正常不过的活人,还是后街男孩的粉哦。”芬格尔说。
“言灵?”路明非一愣,他见过楚子航的能力,但面瘫师兄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他还以为那是本身超凡能力混杂着一些别的超凡物品营造出的效果,合着你们龙族混血种真的不按亵渎石板上的序列来玩游戏的啊?路明非似乎懂得为什么这号称有千年历史的秘党连个半神都造不出来了。不信教没指导亵渎石板不知道,能保持精神正常才怪了。
“人在呐人在呐,芬格尔和路明非。”芬格尔挥手。
路明非从口袋里摸出车票来,拖着大包小包,跟在芬格尔后面走向检票口。他仔细看着列车员的脸,emmm,正嚼着口香糖吹泡泡,好吧,感觉上只有序列7甚至还差一些,确实不是一个“鬼魂”。
列车员接过芬格尔的车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嘟”的一声。
“芬格尔你还不退学呢?”列车员说,“我还以为今年见不到你了。”
“我可是有始有终的人,”芬格尔说,“车来得那么晚,我的阶级又降了么?”
“降到‘F’了,你可是从‘A’级降下来的,已经从天堂降到了地狱。”列车员说。
“真从农奴降成畜生了……”芬格尔嘟哝。
路明非的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声音却是欢快的音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