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忙啊?”她怏怏不乐地问。
“是啊。三天都没能准时下班,一直错过去学校门口接你。一方面是因为我们新进了两位阿婆。两位阿婆本来是社区里的老邻居,闲暇时吹牛皮嘎山湖的。
俩人相约一起进养老院,本来打定主意要做老姐妹花的。没想到,如愿以偿床挨床以后,反而摩擦不断,第二天就撕破了脸皮。我是社工,得去调解。
另一方面的,我们院长的公公,因为亲戚朋友的风言风语,开始明着反对院长在养老院工作了。绝招就是不停给院长打电话,电话接通后,连理由都懒得换,就说小孙子不舒服。
美萱院长明知是谎言,为了不给她公公留下把柄,每次都乖乖赶回了家。院长走了,更只能我留下来看顾了。你知道,我最近被提为办公室主任了。”
吕薇嘟囔道:“早知道就不要这1500块了。钱没加多少,事情倒多起来。”
魏翌晨嘿嘿笑笑。他倒是很钟意新涨出来的1500元呢。他现在月薪7500元,总算可以说出口了。
“跟我讲讲你和小悦悦最近发生的事吧?”知道小悦悦是吕薇的心头好,魏翌晨故意问道。
“不高兴讲。”
“怎么了?”
“太晚了。”
“那好吧,明天周末,见面再说。”
“明天晚上阿盛庆祝换工作,在金乐星组局。你也一起去哦。”
魏翌晨口里没说,心里也不高兴起来。他对金乐星实在没有好感,尤其是上次聚会时钟世麟当众嘲笑他。金乐星成了他隐秘的心事,想起就心怦怦乱跳。
可是魏翌晨深知聚会带给吕薇的快乐,出于爱屋及乌,他没法拒绝吕薇的“一起去”。
周六上午吕薇例行在家。
魏翌晨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为当天晚上的“一起去”提前忧郁。睡隔壁的赵雪莲同志把早餐面都做好了,魏翌晨还没有起床的心思。
“儿子,你是不是跟你女朋友吵架了?”赵雪莲问。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沉重,其实从眼角到嘴角,都在跳跃、上扬。
魏翌晨用叹气取代回答。
“小年轻怎么能唉声叹气呢?我最近认识一个年轻小伙,人家在上海一半的工资用于租房,每个月花在吃上的钱只有五到八百块,照样很乐观。人家口袋里一个月下来不剩几毛钱,照样精神抖擞。人活着就拼一口精气神儿,你看看人家,再瞧瞧你!”
魏翌晨白妈妈一眼:“姆妈,你就没有深究一下,你欣赏精神小伙的深层原因?”
“啥原因?你总不至于怀疑我……诶,儿子,你是不是想说我看起来依然很漂亮,看不出来是毛六十岁的人?儿子,我想起来了,是有人说我从背后看跟二八佳丽似的。”
魏翌晨苦笑。妈妈的脑回路,不适合对话。
门铃响了,魏翌晨光速窜出房间。
他刚接起电话,对方笃定是他似的,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魏翌晨,你下来。”